“等等”黃月英拿了手巾,小心地擦去張星彩臉上的淚痕,“上言加餐食,下言長相憶,無論做什么,總要先乖乖的吃過飯再去。”
張星彩胡亂的拿起一塊面餅,“我吃過了。”她迫不及待的快步跑出房間,來到院墻下,她搬過梯子,架在院墻上,不忘問追來的黃月英,“他他真的在外面”
說著話,張星彩不忘瞥向她手中的字條。
“是”黃月英語重心長的說,“其實,云旗不希望你對抗你娘的,他希望”
不等黃月英把話說完
張星彩已經快速的爬上梯子,樹梢擦過她的頭發,將發上的幾縷青絲留下,連帶著拉扯到了她的發釵,她竟未曾發覺。
登上梯子后,張星彩看到院墻外,關麟就坐在馬車外。
似乎是注意到了墻上的動靜,關麟迅速的抬頭,然后朝著張星彩微笑。
夏侯涓聽到動靜出來,看到女兒已經爬上了墻,面色大變。
“星彩”
張星彩含淚回望,“娘,對不起,只有在云旗這件事兒上,我要聽自己的”
說著話,她縱身從墻頭躍下,如同一只蝴蝶翩翩飄落,衣袂當風,樹上落下的梅花隨著她的飛落飄零,一大片梅花下,關麟接住了她那俊朗的笑容在這初春時節閃著光輝。
這種逃離“枷鎖”,失而復得,擁抱“自由”的感覺,讓張星彩只覺得她沉入了一片花海。
墻內的夏侯涓也快步爬上梯子,目睹著女兒擁入了關麟的懷抱。
“星星彩”
可目之所及,張星彩已經坐上了關麟的馬車,一行騎士擁簇這馬車,一行人往南城門方向疾馳而去。
這種時候,夏侯涓知道責怪黃月英已是枉然。
可在星彩的事兒上,就連黃月英也要幫這關麟么
這讓夏侯涓不由得重新審視他自己,在女兒留在云旗身邊這件事兒上,她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
一時間,夏侯涓只能惆悵擔憂的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馬車。
關銀屏則是彎腰,撿起了張星彩頭上落下的發釵,她問黃月英“四弟要把星彩帶到哪里”
黃月英沉吟了一下,然后回答。
“她們要去做一件大事兒救一個重要的人”
益陽,陸口寨,望江亭。
這是當年關羽單刀赴會與魯肅見面的地方,距離荊南的長沙僅僅一百余里,走水路的話一日就到。
此刻的望江亭外,一干江東甲胄森然佇立。
呂蒙立在當中,甘寧正在檢閱那一艘艘艨艟戰船,朱治與其養子朱然站在江岸邊,朱治的表情還比較正常。
朱然卻是雙拳緊握,望眼欲穿的望向那一碧萬頃、波光粼粼的江面。
“你還是忘不了她”
朱治轉頭望向養子朱然。
說起來,朱治是孫家的三朝老臣,他早年擔任縣吏,后被察舉為孝廉,被州里辟為從事,從那時候起,他就隨孫堅南征北戰,甚至在孫堅死后,孫策依附于袁術、后又背棄袁術時,是朱治將吳國太、孫權等人接到了江東,養護。
可以說,吳郡四大家族,“顧、陸、朱、張”,就屬朱家與孫家的關系最為親密,從朱然能與孫權一道讀書學習,親密無間,足可見一般。
再說朱然,他本姓施,叫施然是朱治姐姐的兒子。
朱治未有子嗣,于是請求孫策把姐姐的兒子過繼為自己的子嗣,這才有了朱然。
因為孫家與朱家這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系,朱然作為孫權童年時期的玩伴、伴讀,自然而然就認識了孫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