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船艙內的朱然,在聽到這一歌聲后,他整個人激動了起來,也顧不上回答孫尚香方才那翹首以盼的話,他迅速地站起身來。
正巧,一股急浪拍打,整個烏篷船晃動了起來,朱然一個踉蹌沒有站穩,整個人向孫尚香那邊跌倒。
得虧朱然眼疾手快,也得虧他是個君子,他一把扒住船蓬,這才避免了和孫尚香撞到一起。
只是,這樣的姿態,卻讓孫尚香有一些別樣的感覺,又或者說是失望
義封哥比六年前更穩重了。
不等孫尚香遐想,朱然已經快步走出了船艙,船頭處方才那激浪涌出的水,濕了李靜宵的畫,劉禪正在安慰她。
朱然顧不得這么多,連忙朝著那歌聲的地方,也唱起了歌。
“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這是江南特有的情歌,悠揚纏綿的歌聲從朱然的口中唱出,有一股別樣的風流。
孫尚香以為這是朱然唱給她的。
剛剛走出船艙,本癡癡的望著朱然,卻在這時水天一線的盡頭,幾十艘小船快步的行駛而來。
為首的戰船上,獵獵聲響中,一面碩大的“錦帆”旗格外的醒目
“是咱們東吳的接應船,夫”朱然向孫尚香解釋道,可“夫人”的“夫”字剛脫口,他就驚覺失言,連忙改口“是甘寧接應郡主的船隊不曾想,他們駛離了洞庭湖,竟往這江上靠了過來想來是擔心,郡主被荊州的船隊追上”
唔
聽得朱然的話,孫尚香有幾許失落。
朱然的話還在繼續,“方才他們唱的樂府江南與我回的留別妻便是這次行動其中的兩則暗號,確定彼此身份用的,知曉這暗號的唯獨父親與呂蒙、蔣欽、甘寧幾位將軍可以確保,是自己人”
說話間,那錦帆船隊已經抵達了這里。
“甘將軍呢”
朱然有些意外,沒有見到甘寧。
回應他的是一個頭戴橘黃色頭巾,手持三叉戟,一身海賊模樣的男人。
“甘將軍還等在洞庭湖以防萬一,就派我等前來接應,不曾想真的碰到了朱將軍的船隊。”
錦帆船上,這清冷的聲音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除此之外,還給朱然一種熟悉感,但從對方的面頰上來看,對方究竟是誰他又好像全無印象。
或許是甘寧手下的一名頭目,或許以前見過吧
帶著一絲疑惑,朱然接著問
“其它的暗號知道吧”
那橘黃頭巾的男子不加思索“城門城門幾丈高,三十六丈高又高,騎白馬,過山腰,過了城門摔一跤”
朱然接下半句,“城門城門幾丈高,三十六丈高又高,騎白馬,帶把刀,城門底下走一遭”
對上暗號
朱然徹底的放下心來,轉過頭朝向孫尚香,“郡主與公子換上他們的船舶吧到前面洞庭湖,那便是東吳的地盤”
孫尚香對朱然的安排,打心底里放心,只是她補上一問“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么”
“我需得乘著烏篷船往相反的方向”朱然坦誠的說道“一來接應父親,二來避免荊州有人看到這烏篷船,我去替郡主引開他們”
噢
孫尚香微微頷首,心頭卻有些遺憾與不舍。
她能感覺出來,如此部署,義封大哥是費心了的。
“郡主快帶著阿斗公子更換船支吧”朱然又催促一聲。“避免遲則生變”
孫尚香連忙招呼劉禪與李靜宵,兩人也很配合,迅速的換到來的船隊上,別說來的是艨艟戰船,比烏篷船不知道寬敞了多少倍。
劉禪還纏著李靜宵,“這下,就不會有水再濺到畫上了”
李靜宵回首看了孫尚香一眼,得到指示,于是拉著劉禪的手,“我們先去船艙中看看公子也該吃點東西了。”
說著話,李靜宵與劉禪就走開了。
反倒是孫尚香,她依依不舍的走上那來接應的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