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夏口,一座地牢之中。
這里的味道不怎么樣,腳臭、汗臭、尿臭,還有幾種說不出來的臭味兒混合在一起,凝成一股讓人窒息的味道,叫做死亡。
關麟用一塊粗布遮住了口鼻,廖化舉著火把走在前面,士武則扶著腰間長劍,穿行在黏糊糊的廊道里,警惕的望著周圍。
一件件牢獄中,不時的有凄厲的女聲,很明顯,這是一座女牢。
“人,就關在前面。”廖化提醒道。
“只關了那劉禪的婢女一個吧”關麟的聲音透過粗布傳了出來。
“自然。”廖化解釋道“按照公子的吩咐,孫夫人與阿斗公子都幽禁在不同的宅府中,唯獨這名喚李靜宵的江東女子被關在地牢。”
說到這里時,廖化才注意到,他們已經走到了這廊道的盡頭。
他指了指前方,“那邊便是”
關麟抬起眼眸。
這間牢房,幾乎是在大牢的盡頭,濃重的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光線,伸手不見五指。
廖化小心地將火把高高舉起,點燃了石壁上的一盞油燈。
獄門的木頭長期受潮氣侵蝕,長出了細小的白菇,由長條石砌成的墻壁上,爬滿了青色的苔蘚,宛若塵封已久的墓室。
其中,傳來諸葛恪審訊的聲音。
“江東哪里人”
“父母是何戶籍”
“何時加入孫夫人的侍女隊伍先是作為李嚴將軍的義女后又勾引劉禪公子,這些都是受何人指示”
諸葛恪的聲音冰冷,表情冷漠,似乎每一句詢問,都像是在告誡眼前的人犯,她們無論是誰,來到這里,都是平等而卑微的。
都該老實的交代她們的一切罪行。
只是
諸葛恪一連串的詢問,李靜宵一言不發,她跟在孫尚香的身邊,習過武,會些武功,這樣的女人往往會有些骨氣。
透過牢門,關麟能看到她的面頰,倒是個標準的美人坯子,只可惜做了孫尚香的鷹犬、走狗
此時的李靜宵,面對盤問她雙眉豎起,牙齒緊咬,一副寧死不說的模樣。
反倒是這副模樣,讓諸葛恪有些暴躁。
“若然不招,那就休怪本官動刑了”
“我本一尋常女子,又能招認什么”李靜宵開口反駁,她不忘補上一句,“幸得蜀中重臣李嚴將軍賞識,收我為義女,幸得阿斗公子賞識,喚我一聲姐姐,你你是何官,又敢對我用刑”
這
李靜宵的一句話直接讓諸葛恪啞然。
事實上,諸葛恪只是接到了關麟審問的吩咐。
因為關麟篤定,孫尚香與這李靜宵勢必有更深層次的關系。
一個江東女子先是安排在李嚴的將軍府,后又安排到劉禪的身邊這,太刻意了若說其中沒有貓膩,關麟的腳指頭都不信
故而,孫尚香那邊,關麟打不得,罵不得;
阿斗那個傻嘚兒,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呢根本指望不上
索性,只能將李靜宵作為突破口,問出更多有關孫尚香的事兒,有關東吳的陰謀詭計,甚至關麟總覺得孫尚香帶著數百侍女赴巴蜀然后多有侍女入各重臣府邸為妾、為婢這事兒不簡單
倒是沒想到,這李靜宵也算剛烈,甚至還搬出了李嚴與劉禪。
諸葛恪在沒有關麟授意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動刑的。
門外
關麟聽著他們的對話,就仿佛諸葛恪“呼哧呼哧”的拳頭,如今悉數打在了一處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