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嘛,本就是天下論客齊聚之所,經過他們的渲染,莫名的曹仁的死就變得悲壯了許多。
當然對于諸葛恪而言,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內容絕不是空穴來風,一定是有消息傳回來了,他總算等到了等到了揚眉吐氣的一天。
果然
就在這時。
“踏踏”兩道沉重的腳步聲響徹而起,“諸葛公子,馬車在外,大王有請”
諸葛恪抬眼,是虎賁軍士,這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當然,這對于諸葛恪而言,又是新一輪的挑戰
他是揚眉吐氣了不假,此行卻也是兇險萬分。
倒是一旁的酒肆看客紛紛竊竊私語,儼然魏王曹操從此前對諸葛恪鄙夷、不見、嘲弄,到現在派虎賁軍士親自來接此間態度的轉圜,意味深長啊
“請”
隨著虎賁兵士的聲音,諸葛恪踏步而出,頭顱高高的昂起,就要踏入這奢華的馬車內。
方才那跑堂的店小二不知道突然哪根筋不對,竟張口問了句。
“諸葛使者,您的酒剛溫好”
諸葛恪腳步一頓,然后揮手,淡淡的說了句,“留在這兒吧,現在喝了,倒以為是送我上路的酒”
說到這兒,諸葛恪再不停留徑直進入這馬車之中。
唯獨留下酒肆中一干人等的目瞪口呆。
在酒肆門口,一個破爛衣衫的乞丐目睹著諸葛恪走遠,他伸了個懶腰,走出一副懶散的四處乞討的模樣,他走到一處商鋪門前
有商家跑堂的正在為客人牽馬,倒是這乞丐在他的身邊突然一停,一句極輕極細的話引出,“洪七公他老人交代,凡我丐幫弟子,開始隱晦的散布那飛球漫天,樊城、郾城煉獄火海,徐晃與數萬魏軍困于其中的消息”
說到這兒,這乞丐頓了一下,最后一席話加重了語氣,“洪七公他老人家要許都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隨著一番話,那跑堂的定了定神兒,好像知道也已經提前部署好了。
其實他早就等待著要做些什么了。
這戰報等的好辛苦啊
諸葛瑾感覺心口疼,疼的厲害。
他捂住心口,可肝中卻仿佛又多出了莫名火氣然后是心、脾、肺諸葛瑾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他只能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強行坐下在驛館中撫琴,可琴聲激越鏗鏘,似含有無盡悲憤郁結之意。
就連東吳送消息的“吾粲”悄然走入屋中,立下他的身后,他都沒有察覺。
說起則為“吾粲”,在東吳他本是極其不起眼的一個,人到中年也只做到了烏程縣小吏,還是烏程縣縣長孫河認為他非同一般,于是孫河擔任將軍的時候,便把他舉薦給了孫權。
說起來,在東吳,“吾粲”還是很有名的,與同郡人陸遜、卜靜齊名,唯獨可惜他是寒門。
在東吳寒門出身意味著,哪涼快哪呆著去
故而吾粲只被孫權征辟為小小的“主薄”,如今擔任“跑腿”送消息給諸葛瑾的差事。
當然這差事,其實并不輕松。
就在吾粲琢磨怎么打斷這位東吳的使者諸葛瑾時,忽然,琴弦繃斷,琴聲戛然而止,諸葛瑾的手緩緩放下
仿佛經過方才的彈琴,他的心靜了許多。
自然,諸葛瑾是注意到吾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