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他們好像撤了撤了”
本在城頭無所事事的劉禪突然注意到,這江陵城下,那吳軍正在拔營撤退。
“退了真的退了小魚,小魚,你快給我一拳,或者掐我一下,我我懷疑我是在做夢做夢”興奮之余的劉禪轉過頭望向魚豢。
魚豢很實在的一拳砸在劉禪的眼睛上,頓時,劉禪變成了熊貓眼,當即劉禪“哎呦”一聲捂住眼睛,責問道“你你你你真打”
魚豢無辜的一攤手,口中則是嘀咕道“是公子讓我打的”
敢情他的意思,他是奉命行事咯。
一時間,劉禪無語了,但他顧不上這些,眼睛處的痛感,讓他能夠意識到,這是真的真真兒的
退兵了,敵人退兵了
那么江陵城,以少敵多守住了,守住了
一時間劉禪手舞足蹈起來,這是他親眼見證的一場大捷啊,打的漂亮啊
趙云就站在劉禪的身旁,他也是無比驚訝的看著城下那些吳軍倉皇而退的情形。
終究,半輩子見慣了大場面的趙云,他比劉禪要鎮定許多,事實上,若是他統御,他有自信也能將這“江陵”守下來。
但,無論他怎么守,他一定做不到像糜芳守的這么精彩,這么霸道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曾經,他趙云還是太偏激了,至少在對糜芳的看法上有些偏激,有失公允。
他,不是關系戶,他無愧于主公的器重,他駐守下的江陵,堪稱萬夫莫開
想到這兒,趙云的眼中精芒閃爍,在他心頭那讓他佩服的人中,又多了半個糜芳
另一邊
“子方、子方”
“爹爹”
幾乎同時,馬良與糜陽就像是搶功一般,沖到了糜芳的行轅。
糜芳揉了揉眼睛,他剛剛瞇了半個時辰,十余日的堅守,他的意志力、精神力就是再強,可身體也有點兒頂不住了,每過一段時間,他必須回行轅瞇一會兒。
此番,看到兒子與馬良一臉興沖沖的樣子,糜芳問道“可是那吳狗又殺過來了吾兒,扶為父起身,季常替我拿刀來”
說著話糜芳就要站起,像是意志力趨馳著他本能的提刀跨馬
可身子太疲憊了,站到一半兒整個后背宛若一堵墻一般,就要再度跌回去,還好兒子糜陽拉住,撐起了他的身子,讓糜芳勉力的站起。
其實
城下的徐盛與吳軍艱難,城樓上的糜芳與他的糜家軍又何曾不艱難呢
他們也是強弩之末,就靠著那一口氣支撐著。
如果說,原本這一口氣是“財富”,是“房子”,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一次拼搏,換取后代體面的活著
可漸漸地,三日、五日、十日十三日
浴血奮戰了整整十三日。
那種殺敵與堅守,就仿佛已經超越了這些庸俗的“金錢”觀念,變成了糜芳與糜家軍血液中流淌著的一部分。
也可以說是習慣
堅守不失、不讓寸土的習慣這種習慣已然烙印在這支糜家軍的身體中、精神世界中,讓他們在面對敵人時,寸步不讓,一往無前
此刻糜芳的堅守已經到了他身體的極限,其實他還受了兩處箭傷,慶幸并不嚴重,他包裹的很好,就連他的許多親衛,都并不知曉其實糜芳是帶傷上陣。
“子方啊”馬良看著糜芳的樣子,有些心疼,他連忙把這個巨大的好消息告訴糜芳,“退了,退了吳軍退了,吳軍灰溜溜的退了,江陵城保住了江陵城保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