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公子的條件一如既往,十日之內讓出許都城,十日之內大魏突襲、背刺東吳淮南,收復淮南失地,兵鋒直指濡須口,當然現在時局所迫,我個人要再多提出一條”
說到這兒,諸葛恪頓了一下,“告訴東吳使者假的情報,讓東吳麻痹大意,同時讓東吳將我諸葛氏一族的族人給送至許昌,再由淮南的魏軍假扮成江夏軍的模樣,將我諸葛氏一族安全的送至荊州”
說到這,諸葛恪凝視了曹操一眼,想去窺探一番他的態度。
可諸葛恪失望了。
因為曹操的面頰上唯有茫然與驚駭。
儼然,這位往昔霸道的魏王并沒有在聽他說話,或者說,他還沉浸在今時今日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氣氛下,只剩下了恐懼與茫然。
他哪里還有什么態度
或者說他的態度就是,只要是云旗公子提的條件,他只能答應。
“魏王,莫說我不給你時間,十日之內若這三件事完成,那平魯城三萬魏軍與徐晃,云旗公子悉數放回,許都城也將免遭生靈涂炭否則”
說到這兒,諸葛恪頓了一下,“司隸,不止是洛陽,整個司隸都將因為魏王的一念之間,而遭逢烈焰火海,生靈涂炭”
面對著諸葛恪這咄咄逼人的話語。
曹操低頭沉默,既不答應,也沒有駁斥拒絕,可許褚忍不住了,“你再說一句,你信不信我能用手將你掰成兩半兒”
說話間,許褚躍躍欲試,只是
“仲康不不得無禮”
曹操止住了許褚,可就這“不得無禮”四個字,幾乎宣告了曹操的妥協。
是啊,在那漫天飛球籠罩的陰影之下,曹操的心理防線,早就已經徹底的崩潰。
妥協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諸葛使者,你你厲害,你那公子更厲害。”曹操的聲音很沉重,或者說是沉痛,“這一次,你與那關麟給孤上了一課呀,也正是因為你們,讓孤認識到一點”
“什么”諸葛恪好奇的問。
曹操卻是用盡力氣,大聲嘶吼出聲“落后就要挨打,我大魏落后,所以就要被那關云旗任意宰割”
因為程昱提及,讓曹操又一次回想起這段“望田臺”上沉痛的回憶。
也讓他一時間目眥欲裂,雙拳緊握,口中時不時的吟出“落后就要挨打”這六個自己切身體會,經過了痛徹心扉之后感悟出的大字。
曹操讓許褚把這些悉數講述給程昱聽,程昱越聽心情越是凝重。
他如何能想到,那關麟的飛球已經“有恃無恐”的飛到了許都城的上空,最關鍵的是他他程昱竟毫不知情
他
他完全是活在夢里啊
完全是身家性命悉數由別人掌控。
“仲德,你方才說你名字的含義孤是你的太陽啊,你要雙手捧起孤這個太陽啊,可縱孤是太陽,可那漫天飛球、遮天蔽日,完全遮住了孤所有的光芒孤一點光都找不進來了,呵呵許都城守不住,無論多少人也守不住”
說到這兒,曹操一甩長袖,神色蕭索,心情無比淤積的離開。
一邊走,一邊吩咐許褚。
“把孤的倚天劍交給文遠,傳孤的命令,整個淮南的兵馬悉數由張遼統御”
儼然,這話別有深意
是曹操突然想到曹真與曹丕的關系
若讓曹真統御兵馬,那或許他會因為曹丕放不開手腳,乃至于沒有救出諸葛氏一族。
現在的局面
曹操只覺得額頭上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搖搖欲墜,他不敢賭,他必須把一切都安排妥當,至少至少也要熬過這段最艱難的日子
程昱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的心情也不好受,仿佛這碩大的、恢弘的魏王宮殿,突然在他的眼里都變得渺小,變得不堪一擊,仿佛摧古拉朽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