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徐庶對關羽的提議,他輕輕的一擺手,像是有些許質疑“其實,他張文遠沒必要去攻濡須,或者只需要佯攻濡須然后從合肥過江,經成德、六安可直抵廬江”
“這就繞過了水戰,變成了魏軍與張文遠最擅長的是陸地戰從陸地兵臨廬江城下,到時廬江既要防范文遠的陸戰,又要抵御云長的水軍戰船,偏偏還有戰船分至濡須口如此一來,兵力分散,顧此失彼,無論如何這廬江,他們也守不住”
徐庶不愧是讓關羽都佩服、都信任的謀士,他的一番話無疑,把整個戰場局勢都算透了。
只是這個方略的實施,目前看來,還差最重要的一環。
“元直所言極是只是”關羽抬起丹鳳雙眸,隔著大門,目光幽幽的望向北方,“關某要如何聯絡到文遠呢此謀,需得我與文遠一同計議啊”
話音剛落
“二將軍”周倉匆匆的闖入大帳,將一個包裹高高捧起,張口說“二將軍,九江港口有一烏篷船靠岸,那人呈上這包裹,說是將軍的故友”
唔包裹故友。
關羽連忙打開了這包裹,一枚鑲著金邊的巨大印綬出現在了關羽的面前,而那印綬下的字體格外的醒目,乃至于讓關羽的心頭微微一顫。
漢壽亭侯
這
這是昔日他關羽掛印封金、千里尋親之際,留在府邸中的印綬。
雖是一個“亭侯”的印綬,可曹操因為想留下關羽,故而這印綬,派人鑄的比“縣侯”的印綬還要大,特別是上面的金字鑲邊。
這些,關羽都太熟悉了。
恍然間,他仿佛回到了那十六年前,又一次置身于那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日子,還有曹操、張遼,這些故人的面頰瞬間浮現在關羽的面前。
讓他有些失態的張口“漢壽亭侯”
徐庶則當即反應過來,他驚呼“是張文遠是文遠來了文遠竟冒險乘船至這九江了”
不等徐庶把話說完
關羽已經出帳,他一躍而上那赤兔馬兒,只聽得“嗒嗒”的馬蹄聲響徹。
赤兔馬宛若一道旋風一般,在關羽的趨馳下,很快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此刻的關羽,心頭無比的炙熱。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與張遼的同鄉之誼;
還是因為文遠來了,那攻取廬江的方略就能夠定下了
總而言之,聽到這一條消息的關羽,整個人突然就亢奮了起來。
許都城,駙馬都尉府中,曹操一邊大步走入,一邊大聲下令,“派太醫來,把太醫署的太醫都派來,決不能讓孤這駙馬都尉有任何閃失”
程昱、賈詡均是擔心的跟在曹操的身邊,也是滿腹憂慮。
此刻的曹操已經走到了駙馬都尉府的內院,眼見著一個個醫者、婢女在院落中與閣宇間端著水盆不斷穿梭。
曹操不敢進去打斷他們救人,只是蹙眉道“萬一駙馬都尉有個閃失,那于孤,于大魏,將是一大損失,大魏亦將遭遇巨大的難關。”
程昱安慰說,“駙馬都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兒的”
曹操搖搖頭,沉吟道“但居安思亂,潛水出谷運。點火糧草如夏花,設計印刷如造化孤昔日讀到司馬遷這話時,怎么就沒感悟出,這些發明、機巧之重要國之六職,百工與居一焉孤還是感悟的還是太晚了。”
說到這里時,曹嬰聞詢已經行至曹操身旁,原本英姿干練的她此刻竟像是強忍著隨時都要“梨花帶雨”的哭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