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凄然的一笑“是不是這個意思,本無區別,除了我之外百官不是一樣都進去了么”
這一場戲隨著荀彧的話戛然而止,大幕落下。
這已經是第五場戲了。
糜芳、劉禪是在看熱鬧,可馬良已經看出了這出戲的深意。
他口中喃喃“入此門者方為活么荀文若就是因為沒有入這門,才才在曹操稱公的那一年死的么”
“咕咚”一聲,他像是猜想到了下一場戲的內容,不由得心頭猛地一個寒顫。
劉禪還在吧唧著嘴巴,虎頭虎腦的看著戲臺,一邊啃著一個橘子,一邊問“荀彧這是啥意思啊不進那門就必須得死”
聽著劉禪的話,糜芳解釋道“這位荀令君,不就是那一年死的么三弟還特地講述過,說是令君死的有蹊蹺啊”
看著這戲。
聽著他們的議論,特別是糜芳那句“死的有蹊蹺”
孫魯班突然像是體會到了什么。
她扭過頭望向還一臉天真爛漫的傻妹妹孫魯育的臉上,神情鄭重。
孫魯育看她的表情不對,于是問“姐怎么了”
孫魯班長吁一口氣,然后用只有她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關麟似乎很擅長攻心之法,是一個攻于心計的人他這幾場戲下來,是個人都要去同情這位荀令君,從而把仇恨轉移到那曹魏的身上了”
啊
孫魯育似乎還沒回過味兒來,一雙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問“我我怎么就沒聽出來什么心計,也沒看出來什么攻心之法”
呵呵
孫魯育的話直接讓孫魯班苦笑了起來。
她心頭直嘀咕傻妹妹啊傻妹妹,下一場戲這荀彧怕是就要死了,而他荀彧死的真相一旦昭然,那曹操必定將成為眾矢之的
千呼萬喚,這最后一場戲,也就是第六場戲
更是關麟講述的這故事,王粲寫下的這戲本,阮瑀彩排下的最、最、最、最重要、最濃墨重彩的一場戲。
而這一場戲,正同時在襄陽、在江陵、在許都,在江夏,也在荊南上演
戲臺上映照出一副天黑的假象。
而飾演曹操的戲子正無奈的望著降臨的夜幕,繼而感到焦躁與失望。
這時,門吏進來稟報,“魏公,荀令君求見”
曹操一下子振奮起來,“傳”
也隨著這一道聲音,大幕拉開。
“臣有表上奏”
“你我之間,有什么話不能面談,還要付諸文字么”
“臣無話不可對曹公說,但言談難免有私心,文字卻是給天下人看的,必須公允端正。”
曹操有一種預感,荀彧這位摯友,這位他示之為子房的男人,已經在這二十余年的相伴中,將他完全摸透,然而他此來是注定要讓曹操失望的。
“令君不妨慢慢說何為私心何為公允”
“平原侯夜闖司馬門,此非人臣之所為,此事若傳至許都,傳至天下,天下人驚疑的不是平原侯,而是曹公啊曹公匡扶漢室,忠貞謙讓,一片丹心,不可也不該為此事受到天下人的質疑讓天下人懷疑曹公有僭越之嫌。”
“令君逼孤殺子令君自己就沒有兒子么是啊,子健的死活,令君哪里會擔心令君不過是要孤罷黜子健,立子桓為太子,因為子桓是嫡長,是規矩,也因為子桓更親近漢臣,更忠于漢更會保全這渺小的漢室”
“臣也是父親,臣知道一個父親想要保護兒子的苦心,兒子有錯,臣也會責罰他,臣也會心疼,更會怕他犯更大的錯誤害了自己。”
“什么樣的錯誤”
“不忠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