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官署之內,“什么”賀齊憤怒的一拍桌案,“主公是瘋了不成他不知道徐盛將軍還身負重傷么竟派他去馳援濡須口,去迎戰張遼這這不是送送死嘛”
賀齊作為年輕將領,敢打敢拼,卻又有腦子明晰時局,懂得審時度勢。
然而,現在的局勢是,面對關羽的壓迫,賀齊與蔣欽一個也離不開這廬江城,那么唯有讓有傷在身的徐盛去了。
可偏偏對方是張遼張文遠,便是全盛時期的徐盛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
“公苗賀齊,你冷靜點兒”蔣欽朝賀齊呼喊,連帶著把手按在了賀齊的肩膀上,壓著他那憤憤然的情緒“廬江重要可濡須口就不重要了么若是破了濡須口,江東對廬江的補給也就徹底斷了,還有那張文遠以濡須港口為跳板,退可與關羽內外夾擊廬江,進則可進攻東吳的建鄴城啊吳侯不可能坐視濡須口失陷江東也再湊不出一支像樣的兵馬了”
這
蔣欽的話雖句句扎心,但這就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
“可徐盛將軍他”
不等蔣欽把話說出,“砰”的一聲,大門被推開,只見左肩還纏著厚厚繃帶的徐盛,大踏步走入這官署之內。
“我徐盛不過是傷了,可不是殘了,更不是死了當今東吳蒙難,便是一江東小卒亦有保家衛國、安邦守土之心何況是我徐盛耶昔日伯符將軍于我有重恩,我亦答應過伯符將軍犯大吳疆土者,盛必擊而破之吾勢要將這長江天險鑄造成我江東鐵壁”
徐盛一口氣說了許多
言外之意,無外乎是戰,戰,戰
這一番話也頓時點燃了整個官署所有文武的熱血與豪情。
唯獨賀齊雙拳握緊,口中喃喃“徐徐將軍”
其實賀齊想說的是對方可是張遼啊是那八百破十萬,是那讓江東小兒止啼的張遼張文遠哪
可話到了嘴邊,賀齊還是把這話咽進了肚子里。
徐盛卻仿佛心里頭透亮似乎的,他拍了拍賀齊的肩膀,“那邊是張遼,這邊是關羽,你、我都不輕松”
“我擔心的是”賀齊總算把心里的話和盤托出,“我擔心的是是那張遼使詐,若若他是圍魏救趙,他的本意就是圍濡須口而打援呢徐將軍肩傷尚未痊愈,這要遇上張遼了,豈不是兇”
兇多吉少這四個字,賀齊只開了個頭,就被徐盛更高的聲調給遮蓋了下去,“公苗,我知伱是為我好,可局勢已經到這一步,哪怕那張遼以逸待勞,做好了埋伏,那我們就不去救援了么就眼睜睜的看著整個東吳被切割,被瓦解么既現在的局勢是攻守難顧,進退兩難,那么就以攻為守,破敵衛江,有死而已”
說到這兒,徐盛最后用健康的那支胳膊重壓在了賀齊的肩膀上,他的目光如炬,“我帶走這兩百艘戰船后,廬江的水軍數量上也就沒什么優勢了,你與公奕蔣欽千萬要萬事小心,你、我不滅,東吳總會有希望,你、我若滅,那才是狂瀾既倒,無法挽回這里,拜托了”
說話間,徐盛已經取過孫權的詔書,然后轉過身,高舉著詔書,一邊向外走,一邊高喊。
“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于度外,如今之敵,恐怖如斯,盛欲迎難而上,憤而擊之,若敗有死而已”
徐盛那嘹亮的聲音響徹于廬江之地,響徹于那江畔一艘艘樓船,艨艟戰船之中。
這一番話,這一番話的氣概,讓所有人聞之,肅然起敬
“以大鳥菖蒲為兩翼,頭身皆毛,領環鈕,飛百步,落”
柴桑城郊,關羽與徐庶均抬著頭,在眺望著什么,原來是天穹上有幾支巨大的風箏,這也引得徐庶的一番感慨。
至于他感慨的乃是王莽新朝時期的一件“趣事”。
那是新朝王莽天鳳六年,為了攻打匈奴,王莽下令招募權貴。
有一天,有人說他會飛,王莽很高興讓他當場展示,該男子隨后在長安進行了飛行表演
簡單來說,就是將人綁在一個巨大的風箏上,然后借著風在天穹中翱翔直飛了百步,方才落下。
這事兒在漢書王莽傳中有所記載,故而徐庶看到天穹上那巨大的風箏后會第一時間想到這個,也發出如此感慨。
順著徐庶的話,關羽微微頷首,“如果按照元直感慨的這些,那或許云旗提及的,人在經過訓練后,真的能借助這大風箏飛翔于天際,也絕非子虛烏有之言”
“哈哈哈”聞言,徐庶笑了,“云旗公子還是帶給人太多驚喜了,他說的話,無論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兒,我都愿意去相信”
哈哈
關羽也淺笑出聲,只是這笑,不知道是因為兒子的驕傲,還是因為漢室復興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