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傳書利用的是飛鴿的歸巢性。
鴿子在一個地方長大后,不管帶到哪里,都可以找回原來的巢。
有記錄,現代的信鴿最遠可以飛行一萬六千公里。
但古代的飛鴿遠遠達不到這個記錄,訓練后的飛鴿最遠也就飛行一百公里,如果有山區,這個距離還要下降。
故而,建業的飛鴿無法直接飛到廬江,中間需要經過幾次周轉,而濡須口就是重要的周轉站。
可以說
控制了濡須口,就已經完全控制了東吳與廬江的聯系。
“一切按計劃進行”
當周循、孫紹看到關麟傳來的這條指令后,兩人的嘴角均微微的勾起,終于他們等到這一天,等到讓孫權這狗賊眾叛親離的一天。
一封封建業傳來的書信,包括孫權如何撫恤軍士們的家屬;
包括孫權如何重新丈量土地,重新劃分田畝;
包括孫權采取的一系列“亡羊補牢”的措施
這些本是為了振奮廬江軍心、戰意的書信被周循悉數拋于一旁,然后一把火焚毀。
取而代之的,周循親筆書寫出兩封信。
一封是發往廬江的,內容是,主公已然先降,我等還堅守死戰什么濡須降了
另一封是發往建業的,內容是蔣欽、賀齊背叛廬江被他們拱手讓出,濡須危如累卵。
周循很期待,這樣兩封信分別傳往廬江、建鄴城后,會造成什么樣的局面。
而待得周循落筆,他揣著下巴,一邊觀察,一邊道“如此計策是好,可孫權那狗賊,會不會狗急跳墻,得到這信件后,第一時間去抓捕蔣欽、賀齊的家人,然后為難他們”
“會”孫紹不假思索的回答,“不過,這也在云旗公子的意料之中,鴻雁的人早就將他們的家人給接走,當然只是家人接走,那些府上的仆役一如既往的會留下,若不見到些血怎么讓蔣欽、賀齊投降后心悅誠服”
呼
孫紹的話引得周循長長的吁出口氣,他不由得感慨道“云旗公子做事總是嚴絲合縫,讓人不佩服不行”
“好了。”孫紹拍了拍周循的肩膀,“寄信吧,江東終于要變天了”
廬江的治所舒城,此間衙署,張昭憤怒的咆哮聲驚起了樹上筑巢的雀。
“母之,誠彼娘之非悅”媽的,真特媽的不爽
“而令吾所氣憤”讓我真的很生氣
“汝彼娘之大去老狗”你特媽的死老狗
張昭已經憤怒的怒哮了整整一刻鐘了,文人沒有武人那么粗獷,但當真憤怒起來,口中的言辭便如刀劍一般。
乃至于顧不上是否粗鄙。
兒子張承站在張昭的身后,他們面前站著的則是賀齊與蔣欽。
至于,是什么讓張昭如此憤怒,就在剛剛張昭已經娓娓道出。
孫權這狗賊,名義上讓我等堅守廬江,可私下里卻獻出女兒,遙尾乞降放棄抵抗,歸降了荊州偏偏如此也就罷了,強弱之勢,我等無需憤慨,可這狗賊竟與關麟約定,讓荊州派遣飛球升空,在舒城附近焚燒一番,造成煉獄火海,以此逼迫廬江投降。如此他孫權再投降那就是局勢所迫,就是悲天憫人,就是免得東吳遭受生靈涂炭,他孫權不再是投降之君,反倒是成了大圣人可我們我們卻成為了投降之臣,哼,此狗賊只顧自己名聲,全然不顧我等,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無疑,張昭的話,賀齊、蔣欽連帶著官署中的一干文武是相信的。
往往在東吳提及張昭,眾人就會想到“舉邦敬憚”這四個字,而這四個字的由來,是因為張昭外表持重,有使人震驚的氣勢。孫權常說“我和張公談話,不敢隨便亂說。”
于是舉國都很敬畏張昭。
也正是這一股習慣性的敬畏,張昭的話沒有人會質疑,再加上他是出使江陵剛剛回來,又有兒子以及一干東吳密探的見證。
大虎、小虎當真出現在江陵
孫尚香也的確有過向關麟下跪的舉動,這些連在一起,不由得眾人不信哪
只聽得“砰”的一聲
蔣欽一拳狠狠的砸在桌案上,“可惡我等拼死一戰,可主不,是那孫權竟獻女乞降我等在他孫權眼中究竟是什么是無關痛癢的,是他保全自己名聲的工具么可惡可惡”
一連兩聲可惡,一聲比一聲高,到最后聲音已經有些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