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姜洪、柳氏連帶著還有不少姜氏一族的族人紛紛跪地符合,“求將軍就饒了他吧”
姜囧心頭長長的呼出口氣,心頭暗道。
便是程仲德在此,有文稷將軍作保,我總算能喘出一口氣了
心里頭波濤洶涌,五味雜陳,姜囧的表情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冷冽,“此逆子險些一人害了我姜家一族,害了我們飛球軍團所有的兵士,我我姜囧愧對諸位將士們”
說到這兒,姜囧頓了一下,接著道“若非文稷將軍求情,今日我必定斬了這逆子,以儆效尤也罷也罷但此逆子如此行徑累及三軍,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先重打二百鞭”
這
隨著姜囧的吩咐,柳氏大驚“夫君夫君哪里能扛得住二百鞭子啊夫君還要戴罪立功,請父”
姜囧怒喝“飛球軍團新建,我等受大王重恩,若不重罰此逆子,我軍法何在再求情就不打了,斬”
柳氏嚇得禁聲
賬外的姜維被提起來,他尤自嘴硬,“我沒錯,我沒錯”
他的夫人柳氏恨恨的凝眉,她快步走了出去,“你還胡說你別說了”
這時,姜維已經被脫去上衣,綁在轅門下,行刑兵士提著粗長的鞭子過來,一鞭甩出去,姜維的背上便印出一條殷紅血痕,姜維渾身一震,痛得咬緊牙關才沒有出聲。
皮鞭如飛舞的蛇,撕咬出血花,柳氏站在一旁,無可奈何,難過地轉過臉去。
姜囧坐在營帳內,聽著賬外傳來噼啪激烈的鞭聲,他的心情如同刀絞一般
他緊緊握拳,手臂顫抖,但他閉目咬牙,巍然不動,盡量的維持著一個心狠的父親、心狠的將軍形象。
不多時,有兵士來稟報道“五十鞭,姜公子便暈倒了”
姜囧看了一眼文稷,余光又瞟了眼尤在門外的程昱,他心一狠,當即親自邁步走出,他接過藤鞭,然后讓人一桶水給澆灌在姜維的身上。
“啊”冰冷的水與渾身的傷口交織碰撞,姜維發出痛苦的嘶鳴。
姜囧心頭無數次的擦拭著他的淚水與汗水,他狠狠的說,“老子打死你這不肖子老子打死你這逆子”
“噼啪”
又是兩道鞭痕顯露在姜維的背上,血跡殷紅。
“你可知錯你這逆子可知錯”姜囧憤怒的嘶吼
“不不”最終,在極致的痛苦下,姜維依舊沒有求饒,他的口角在流血,卻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孩兒是錯了,錯在看錯了父親來吧,來吧”
姜囧這一鞭子甩在姜維的胸口,圍觀的軍士們都在流淚。
程昱卻是閉目轉身,像是已經決定了什么,邁步往營門處走去,不知為何,一貫心似鋼鐵的,他,看著這一幕,竟是眼下掛著兩顆淚水。
果然人一老,就容易悲天憫人倒是學了這年輕的姜維了
反觀文稷、姜洪、柳氏等人
在那一聲聲撕裂般的鞭響中,在姜維隱忍發出的悶哼中,他們已經不忍卒聽
魏王宮殿的正堂上,一整套編鐘正奏響著恢弘的樂章。
程昱剛剛將看到的一切稟報給曹操。
曹操親自手執小錘,悠然地敲擊著,他自奏自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若是在郭嘉在時,他往往會和著韻律用扇子輕拍著手。
但程昱他仿佛永遠是不解風情的那個。
終于
樂章完結,整個洛陽城的鐘聲響起,連綿不絕,儼然已經到了黃昏,該是關閉城池的時候。
曹操也放下小錘,走到門口抬頭看了看天色,即便是黃昏,可今日的黃昏像是多了一層薄薄的陰霾
終于,他朝著程昱開口,“仲德你覺得那姜囧到底有沒有私心又到底是忠是奸”
程昱略作沉吟,然后將心里想的娓娓講述“若說沒有舐犢之心,那定是不可能的,可若是以他放了姜維就斷定他是奸非忠,那也不盡然”
說到這兒,程昱驚覺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于是連忙拱手,“大王明鑒,是否善惡從來逃不過大王的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