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baatba江夏,安陸城外,是月黑風高,是殺人放火,是陰謀詭計。
也是一幅星落棋局下黑白子全新的布局,全新的交鋒。
藏器于身,待時而動,動而不括,出必有成。
是一次關麟與曹操全新的交鋒
可安陸城內的一方酒肆之中,卻是寧靜平和,這里沒有血腥屠戮,沒有刀槍劍戟,有的只是一語入魂的洗滌心靈,是整耳欲聾,直抵內心的激昂振奮。
包括左慈、葛玄,包括那一個個道人,他們表現的十分安靜
他們在默默的聆聽。
說起來
繼“人道渺渺,仙道莽莽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這等振聾發聵的激昂話語之后,那頭戴奇怪面具的“道人”還在侃侃而談,且越說越是悠久,越是深遠。
“東周末年,天下大亂,那時世間的萬萬千千黎庶,哪一個沒有面臨著巨大的痛苦周王室被架空,上百個諸侯小國彼此征戰,血流成河,面對這樣一個痛苦,我們民族的未來只會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作為整個民族解題,另外一種,出現偉大的論道先哲們引領我們民族的復興無疑,這片華夏土地是幸運的,在先秦的時候,出現了這么一群論道的先哲,紛紛創立了他們的學派,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之后到了漢武帝時期,作為帝王的漢武帝與作為思想大家的董仲舒聯起手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從此定儒家為一尊,從此華夏的正統確立了,道家一派徹底淪為旁之”
“這時候,我們的學術進入了第二個階段,既兩漢經學,但現在又亂了,禮教得不到遵守,再一次禮樂崩壞,這時候儒家的學者發現,他們無路可走了,他們自己把路給走死了此情此景下,道家無疑看到了希望,他們覺得他們理應被撿起來理應重新獲得華夏正統學說的地位”
“呵呵我今日且大膽放言,且斗膽問諸位一句道家真的能夠解決這世道中所存續的一切的問題么道家的無為,蕭灑,注定即便是道家再度崛起,可道家的學說依舊不能阻止我華夏文化的衰落,因為整個民族,這天底下多數的黎民百姓,他們無法從儒家獲取到一方精神寄托,但同樣,也無法從道家獲得半點精神慰藉,道家的正統,只會讓少數文人能夠短暫的獲得精神的解脫罷了。”
這面具道人的語氣十分的平和,語速也極盡和緩
可偏偏,他吟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是那樣的振聾發聵。
而他提到的關乎“道家”一脈的發展,并非是空穴來風。
事實上,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車輪。
在漢末天下大亂,以儒家為正統的學說徹底沒落,禮樂崩壞后,魏晉時期的“玄學”,其實就是“道家”再度被統治者撿起。
所謂的魏晉風流,只是少數文人精神徹底的解脫,諸如“竹林七賢”,諸如那風流瀟灑的人生態度。
但這股“玄學”思想下,魏晉風流造成的后果是門閥士族的腐朽,是崇文抑武的淵源,是黑暗時代下避世的思維,也是十萬宮女被吃光,五胡亂華的殘忍終章。
從這點上看,單純道家的思想,并不能成為一個時代的主流、主宰
甚至還致使華夏文化生命無限的接近于死亡
面具道人娓娓描述出一副“玄學”占據主流學說后
時代的強權從儒學手中接替,過度道風流瀟灑的篇章,再發展到黑暗殘忍的地步。
一幅幅血腥屠戮的畫面,仿佛是世人即將經歷的那般
經由他口中娓娓訴說,匯聚成了一幅幅圖譜悉數印在左慈、葛玄,還有那許多道人的面前。
其實
左慈畢生所愿就是助道家戰勝儒家,讓他的“丹鼎”一派成為主流,可他時時也會思索,“無為”的思想真的適合治國么真的適合作為一個時代的主流么
如今,經由眼前面具道人的描述,左慈仿佛感悟到了一些。
也看到了一些他憧憬世界里,道家戰勝儒學后并不理想的治國景象。
而之所以會造成這些,是因為“玄學”也好,“道學”也罷,他們都沒有解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既這世間黎庶安心立命的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