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向外走出房間時候,賈詡不忘大聲囑咐,“夏侯將軍,昔日元讓夏侯惇將軍便是在這黃忠手中吃了大虧,千萬不可麻痹大意啊”
對于賈詡的囑咐,夏侯淵只是腳步微停,以此示意他聽到了,然后就邁起步子出了房間。
屋外,夏侯淵的長子夏侯衡、次子夏侯霸迎面走來。
夏侯霸看到了父親,迫不及待的說道,“爹,聽說這次來進犯漢中的還有那黑臉鬼張飛,當年我那從妹就是被他擄去這次無論如何,也得狠狠的教訓下他”
“是啊”夏侯衡也感慨一聲,“當初娟兒妹子被擄走,迫于無奈,還為那黑臉鬼生下了一子一女,此為我夏侯家莫大的恥辱,當初三巴戰場讓他僥幸得勝,這次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他最好生擒了他,用他換回大妹子”
夏侯淵聽到夏侯涓的名字,原本平靜的臉色不由得激蕩起幾許波瀾。
他“唉”的一聲長嘆,然后說道,“民間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今時今日的涓兒怕已經不再是你們的從妹了不過,你們說的對,這份擄女之仇,不可能揭過去,咱們夏侯家一門也該好好的給他算算了”
說到最后,特別是“擄女之仇”這四個字時,夏侯淵面色一改,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儼然
盡管嘴上不說,可夏侯淵是思念這個女兒的,也正因為愛之深,恨之切,他對讓他們父女離散的張飛自是恨得牙癢癢
賈詡在房中聽到這一番對話,不由得也邁步出門,提醒道“妙才將軍切勿動怒,將軍與那張飛的仇恨是私仇,可今日將軍要做的是國仇是魏與假漢在西線戰場決戰中的首戰再說了,這一仗的對手是黃忠,并非那張飛,夏侯將軍切記冷靜,凡事三思而行,此戰只可成功,不可失敗”
聽到這兒
也不知道是“國仇”是“決戰”這樣的辭藻刺激到夏侯淵,還是養女夏侯涓被擄走這件事兒激起了他的憤怒。
夏侯淵這個尚義奇男子,他那俊郎的面頰突然變得兇神惡煞。
“哈哈”
伴隨著一聲譏諷似的大笑,他大手頗為豪邁的一揚,“若真是那黑臉鬼,或是馬超馬孟起,因為三巴、梓潼之威,本將軍或許還會生出幾分忌憚,可黃忠哈哈哈哈他都快七十了吧俗話說人老無能,神老無靈我夏侯淵怕天、怕地、怕神明,卻還不至于把一個半只腳邁入棺材的老叟放在眼里縱是本將軍讓他一百里他也翻不過那米倉山”
說到這兒,夏侯淵展現出霸道的一面,他直接吩咐,“衡兒霸兒”
“末將在”夏侯衡、夏侯霸當即拱手。
“著令你倆即刻點八千精銳隨我翻越米倉山,在那漢水之側設伏,將這黃忠與蜀軍先鋒隊伍一網打盡”
隨著夏侯淵的吩咐,夏侯衡、夏侯霸再度拱手,“末將領命”
不是“孩兒領命”,而是“末將領命”。
人言,魏軍中軍紀嚴明,可夏侯淵這支神速軍團中,更是軍紀嚴明若非如此,在古代急行軍的長河歷史中,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談何容易
只是
聽著夏侯淵的話,賈詡不由得又生出些許不祥預感。
八千精兵
沒錯,是那八千精兵
心念于此,賈詡連忙道“將軍,如今我們與蜀軍比拼的是速度,是誰先翻過那米倉山,輕裝簡行是為提速的關鍵,精簡兵卒亦為關鍵之一,八千精卒恕我直言,在山巒中調度起來并不容易,聚攏在一起也容易暴露行跡,不如削減為三千,如此速度更是迅捷如風,更無虞暴漏的風險妙才將軍以為如何”
賈詡提出了頗有建設性的經驗。
他出身關中,先后在董卓、張楊、張繡、曹操手下做幕僚,其中就不乏駐守宛城這樣的山地城池
對山地作戰是有一定經驗的。
但儼然,夏侯淵不這么想。
他大手一擺,“文和多慮了哈哈哈哈我們的對手,不是那平定三巴的張飛,也不是下辨立功的馬超,更不是七進七出的常山趙子龍,黃忠哈哈哈這老家伙,縱是他曾經威震荊南又如何如今他老了,等他翻過米倉山呵呵本將軍早已率軍收回三巴、平了蜀中”
“哈哈哈文和,你就安心在家待著吧等我將這黃忠的腦袋劈落,咱們一道向我大哥上書請功”
說到這兒,夏侯淵不再理睬賈詡,接著吩咐,“傳我軍令,此次急行,所有軍輜悉數清點,出征將士小心看護,隨身行囊輜重,勿要折損”
隨著夏侯淵這最后一句話不,準確的是,是最后一番囑咐的吟出
整個陽平關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點兵的點兵,清點物資的清點物資一派繁忙卻又井然有序的模樣。
唯獨賈詡,隨著夏侯淵的走遠,他“呼”的一聲長長的吁出口氣,像是陷入了某種遐想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再睜開眼睛時,口中喃喃吟道。
“也好,這樣也好”
米倉山腳下,黃忠的三千急行軍已經趕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