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臉色慘白的中年人右手被齊腕砍斷了,鮮血淋漓,滴答了一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下,疼的嘴唇都咬破了。
“呸!”
彪形大漢朝著他身上用力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敢在如意坊里面出老千,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幸好是九爺仁慈,否則換成其他幾位爺,就不是斷一只手那么簡單了,肯定揪下來你的腦袋!”
周圍的人聽到這中年人出老千,頓時一陣唾罵聲。
這中年人是有修為的,在藏海七重,此時蜷縮在地上,左手哆哆嗦嗦的自懷中摸出來一瓶療傷藥,撒在了斷手上,止住了血。
然后他掙扎著站起身,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灰溜溜的離開了。
宋子陽也不說話,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只覺得無比新奇。
他駐足停留片刻,便跟著其他人,一起走進了如意坊內。
這如意坊就在澤城的中心處,占地足有千頃,明面上的是地上有三層,地下有一層。
第一層內,是各種各樣的賭術。
最常見的是骰子擲大小,足有十幾桌,無數人臉紅脖子粗的將手中的銀兩錢財放置其中。
另外還有一些竹簽、石牌之術。
他之前從未接觸過這些,當真是新奇得緊,在這兒看看,在那兒望望,只覺得這一切都頗為有趣。
一切都很自然,沒有絲毫的做作。
但他的靈識,也在陰陽鏡遮掩之下,無聲無息的釋放出來,悄然觀察著一樓賭坊內賭徒中的修士。
不多時,他便溜達了一圈,這一樓的人中,并沒有張進蘇的存在。
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張進蘇好歹也是張家的直系子弟,并且是被當做棟梁培養的核心中人,想想也不大可能在這魚龍混雜的一樓玩這些骰子、石牌,有**份。
但張家的那些旁支子弟就不好說了,在一樓大量的陰陽術士之中,或許便有張家旁支子弟的存在。
這些張家旁支子弟,便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
他心中隱約已經有了謀劃,但眼下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自己并不認識那些張家的旁支子弟……
想要認出張家旁系,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去圣寶樓買消息,只要付出不多的金票,便能夠將張家所有人的消息買來。
清晰詳盡。
但他卻明白,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前去圣寶樓買消息……太危險了!
這澤城的圣寶樓,毒醫張鶴所屬的背后勢力,似乎可以操縱,只要一反向調查自己,沒有任何跟腳憑空出現的自己,立刻便會露餡。
至少也會被當成可疑人士,被他們關注。
然后那些強大的陰陽術士,卜卦推斷,或者推測天機,都很容易找到自己的破綻。
到那時,自己就徹底的舉步維艱了。
改變了身份,更換了容貌,遮蔽了天機,并不意味著可以為所欲為,相反,必須要更加的小心行事。
他甚至都不敢去聯系白禮贊的兒子白展翅!
“不著急,慢慢來,要謀而后動。”
他輕輕地在心底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