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慌失措的大叫,苦苦哀求。
這神情,這話語,與之前被困在樊籠中向馬騰飛求饒時,如出一轍。
宋子陽面無表情,手中的戰兵短刀,毫不猶豫的斬下。
“唰!”
短刀閃爍著寒芒,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臟,刀尖從他身體的另一面透出,硬生生的將他給釘在了地上。
徐峰瞠目結舌,滿臉的痛苦。
“荷荷……”
他雙眸瞪得極大,眼神無比復雜,絕望、不甘、憤怒、后悔、懊惱,不一而足,口中欲要說些什么,但是卻已經說不出話來,只看到喉嚨鼓動,嘴角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
血液之中,似乎還夾雜著破碎的臟器。
同時隨著短刀拔出,殷紅的血液順著傷口噴涌而出,很快將他的胸前染紅。
生命力也隨之流逝,死亡很快降臨。
至死,他的雙眸都圓瞪著,死不瞑目。
宋子陽劇烈的喘息著,蹲坐在地上,一陣陣頭暈目眩。
他盤膝坐好,就地打坐,修煉了足足兩個時辰,身體才堪堪恢復。
但恢復的只是身體,神魂強行施展驚神刺,已經受到嚴重損傷,甚至已經傷到根基,盡管受到了靈藥滋養,但想要復原,也要漫長的時間。
對于修士來講,根基受損的話,想要彌補是極為困難的。尤其是神魂,服用再多的靈藥,都無法彌補。
丹藥,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
不過,宋子陽對此倒是沒有太過擔憂,那神廟廢墟之中的“死氣”,無比神異,經過陰陽鏡的淬煉之后,神魂將其吸收,應該便能復原。
就算是這“死氣”無法修復受損的神魂,在突破至搬山境之時,受到龐大天地之力的滋養,便也能夠完全恢復了。
到此時,天色才完全黑下來,夜幕降臨,一切原始的**罪惡,都掩藏于黑暗之中。
他伸手將這散修徐峰手上的納虛戒摘下來,抹除了魂魄印記,神識探入其中,找到了對方剛剛收起來的樊籠,以及那盛放在玉盒內的安魂珠。
一手一個拿在手里,看著這一片狼藉的院落,怔怔半晌,他忽然覺得有些無奈。
馬騰飛和徐峰這兩個散修,為搶奪別人寶物,都不擇手段,設下陰謀詭計,不惜殺人。
而自己呢,原本只是好奇跟蹤,后來看不過眼,要救下徐峰這個被謀害之人,從沒有想過要搶奪什么,但最終,這兩件寶物,卻偏偏都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得不說,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當然,若非是有著陰陽鏡、紫極天火等眾多底牌,恐怕自己就要最先隕落了。
在今夜,他終于見識到了人心是何等的險惡。
隨手施展一道靈符,將這徐峰的尸體也燒成灰燼,他又小心的利用陰陽鏡遮蔽了天機,然后才起身離開。
這兩人都是散修,理論上來講,不用遮蔽天機也沒有問題,基本上無人會為他們復仇,他們的背后也不會有強大的陰陽術士來布下祭壇,探查天機來搜尋自己。
但經過今晚的這一番波折,他行事愈發謹慎了起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自己的身上擁有了太多的秘密,若是暴露,定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沒有忘記自己今晚的目的是斬殺張進蘇,將這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后,便起身離開,前去翠微居的后門守候。
凄厲的寒風從北漠深處吹來,穿越過千山萬水到達這一座青州的府城時,已經只剩下了些微的涼意。
翠微居的后門外,是一座演武場,再向后便是澤城守備軍的軍營。
能將一座青樓開在軍營前,也足以看得出這翠微居老板的手眼通天了。
在這樣幾乎稱得上漆黑如墨的夜里,演武場上燈火通明,還在訓練著。
宋子陽悄悄地隱匿了氣息,找了陰暗的角落里,便盤膝坐下,默默地望著翠微居的方向,目光猶如狩獵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