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都被她的沉默無限拉長,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肢體似乎都變得僵硬了,活像是一段朽木,一具無生命的空殼
然后,他聽到她溫柔地說道
“本來就是你的,瑛哥。”
高韶瑛“”
他什么都沒有說。又或者,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情緒,哽住了他的咽喉。
他猛地緊緊抱住了她。當他急切地向她尋求更深的保證時,他聽見自己的喉間,仿佛都不像是他自己了一樣,發出一種類似于哭泣一般的聲音。
“別別放開我,琇琇。”
他聽見她微微一頓,繼而像是意會到了什么他難以出口的事,語氣堅定地向他保證道
“我會抓住你的。”
會在你滑向深淵的時候抓住你的,高韶瑛。
這一句話她并沒有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但是他卻沒來由地感覺她似乎已經把這樣的意思向他傳達到了。
他喜歡這樣的回應。無論是她的語言,還是她的身體
給予他的回應,仿佛都能夠暫時填補他那具空空蕩蕩的軀殼里,永恒叫囂著的茫然空虛。
高韶瑛的故事線,就這么向著謝琇完全敞開了,仿佛在邀請著她整個人都加入進來。
但是,謝琇卻下意識地產生了一點隱憂。
因為,當她步入這條故事線的時候,以為前方最多也就是山林間起起伏伏的步道,或許隨著山勢有所起落;但真正置身其間,才發現自己正在走著的,仿佛是一條懸崖邊的小路,腳旁就是無盡的深淵,一腳踏空,便永無生理。
謝琇自認還是個能夠冷靜地保持理智的人。所以她也看得很明白。
即使這條感情線意外地發展得好像過于快了一點,那也是因為他們雙方各自有著不同的目的。
起初,高韶瑛對她這個人產生興趣,仿佛是因為他單純地想要借由她,對奪去他一切的五弟復仇。
他不著痕跡地試探她,不動聲色地引誘她,對著她露出溫順的神態,甚至不吝于在她面前展露自己在情事方面的生澀
他是個矛盾體,本應是峻冷的,驕傲的,高高在上的;但他同時也很能放得下身段來,或許是因為此時此刻,他也并沒有更多可以失去的;那種驕傲的示弱,那種高冷的順服,簡直讓他身上產生了一種尖銳的、富有沖突感的迷人氣質。
而現在,隨著他們之間的故事線向前延伸,他表現得愈來愈不一樣了,就仿佛她是一株生長在斷崖邊上的樹,而他是馬上就要落下深淵的一截快要枯萎的藤蔓,本能地奮力糾纏著樹身,將自己一圈圈纏繞在大樹上,以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線生機
謝琇并不是個情場高手,但是她該明白的道理都懂得。
愈是了解高韶瑛,愈讓人感覺到,他或許并不像是原作里所描述的那樣,只是個完美的工具人,而是個危險人物。
他的危險,來自于他未來的不確定性。他馬上就要失去高家繼承人的位置,而在肉眼可見的將來,他的五弟不僅會是高家的家主,還會是定安侯,是武林盟主,是這個世界光輝四射的大男主。
在高韶歡的光輝之下,他的哥哥只能隱藏在那一片陰影里這怎么說也不像是個可靠的發展方向。
謝琇甚至在想,反正高大少注定將來是要退隱山林的,上哪兒隱居還不都是一回事隱居在山林里,不如隱居在興溪城,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54
一點注釋
本章中出現的詩,是常棣,出自于詩經小雅鹿鳴之什。
韡ěi韡,鮮明茂盛的樣子。
隰xi,低濕之地。裒ou,聚集。
這首詩寫的就是兄弟之情。這里引用的是前邊的幾句。
大意就是說天底下沒什么感情比得過兄弟之情,生死存亡等重大時刻來臨的時候,兄弟之間總是彼此深深牽掛。假如有誰流落異鄉或者不幸過世,另一個費盡艱難也要找到他;只有兄弟能在陷入危難之時竭力救助,平時里最好的朋友,遇到這種情況的話,也就是最多長嘆幾聲而已。
用這首詩來作為催眠曲,其實是為了反襯高家糟糕的教育方式和價值觀,從小就ua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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