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中始終隱于幕后,實力強大但卻云里霧里,仿若水面下潛伏著的妖獸,不知何時就會現身狠狠咬下一口,甚至不知道在原作的故事結束之后,這個小世界又將去向何方,還會不會被這位“三惡神”之中唯一沒有給出明確結局的禍神所支配的情形,是再也不會出現了。
謝琇心頭百味交集,凝視著屏幕中那張仿佛很熟悉、又恍若有些陌生的臉,輕輕用指尖碰了一下。
說起來,她其實很少用他的真名呼喚他。在他假扮都懷玉的秘密暴露了之后,她每次叫他都有些尷尷尬尬,多數時間不是用“喂”,就是“你”,要不然就是“哎”。
有時候真的要到不得不喚他名字的時候,她就會敷衍地喊他“阿宵阿宵”,就活像是叫出他真名的兩個字會燒了她的舌頭一樣。
而叫“阿宵阿宵”,就仿若她喚自己撿來的那只三花貓“阿橘阿橘”一樣,都是一種可以讓自己的情緒超脫于上的方式,就好像喚著這個名字,就像是這個名字不代表任何意義、也不牽系任何感情,即使自己此刻這么呼喚,下一刻也一定能夠抽身而去似的。
但現在,隔著一整個世界,她輕輕碰了碰屏幕上他低頭正在寫文書的臉,低聲說道“長宵。”
沒有再惡狠狠地對他說“你為什么不永遠做都懷玉呢”,也沒有再敷衍地隨口喊他“哎你”。
終于,他在她眼里,是“長宵”了。
可若是不經過這一遭,他永遠也不會成為她眼中的“長宵”。
人生如戲,陰差陽錯,天意弄人,莫過于此。
混剪的最后一幕,是他重新又換了一襲白衣,坐在神界的瑤池瓊樹之傍,衣袂飄飄,如同仙人一般,正在撫琴。
這一次他表現得要正常得多,也沒有再帶著那種令人發毛的溫柔之態去撫摸自己的心臟或胃部了。
他只是十分正常地盤膝坐在那里,腰間依然掛著那枚曾被他磕碰掉一個角、后來她又不得不用金子鑲補起那一處的螭虎玉佩。
他褒衣緩帶,肩頭處繡著一叢修竹,打扮得就像是個俊俏的書生。可那衣衫過于精美昂貴的衣料,依然出賣了他,顯示出他身份非凡的事實。
他垂下視線,指尖拂過琴弦,竟然還是那一闕她曾經吟誦過的浣溪沙。
制作混剪的剪刀手自然也找出了這首歌,當作bg,配到了視頻之中。
也因此,長宵這一次雖然只是撫琴,并沒有開口吟唱,但在視頻中,那熟悉的詞句卻依然一字字地隨著琴音,在除他之外四周空無一人的神界仙庭回蕩。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琴音裊裊而盡。長宵的手指還在琴弦上停頓了許久。
他保持著那個姿勢,甚至沒有抬起頭來,就好像生怕驚動了這首曲子所帶來的那種幻覺一般。
直到西斜的夕陽映在他的面容上,他的長睫微微閃動,終于抬起頭來,望向天際的暮云。
他翕動嘴唇,輕似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而貼心的剪刀手,仿佛生怕觀眾聽不清楚他所說的是什么似的,用灑脫流麗的毛筆字體,將那句話的內容打在了屏幕下方。
bg緩緩淡出,屏幕也漸漸暗了下去,只有那一行字,留在最終變成一片全黑的屏幕上,淡金色的字體極為清晰,仿佛能夠一直映入人的眼底。
“琇琇,夕陽西下,可緩緩歸矣。”
第二個世界殘夜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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