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琇和緩笑道“我我姓紀”
“啊”她剛剛才說了一個姓氏,小師妹的反應就很大。
“你你就是那個盛家村的”
謝琇心里想,唉,好可憐。
小師妹長著一副楚楚可憐小白花的臉,雖然不清楚后來會不會變成食人花,但現在這樣目中含淚、顫著雙肩,抖得如同疾風中不堪重負、立刻要落下花枝的一朵嬌花似的,倒真是把她這個“紀折梅”襯得面目可憎。
“是的,是我。”她溫柔地答道,眼看著小師妹一雙瞪得大大的明眸中立刻涌上了新的淚珠,襯得那雙格外漆黑的眼眸真個如同剪水雙瞳一般,欲語還休。
只可惜,盛應弦還在衙門里,小師妹的這一雙俏媚眼拋給了謝琇這個瞎子看。
謝琇佯裝沒有看到小師妹傷心失落的眼神,就在上首撿了張椅子坐下了,也并沒有刻意選擇主位。爾后,她向著與自己的座位隔了一張茶幾的另一張椅子比了個手勢,道“宋姑娘何不暫且先坐下歇息片刻姑娘來得匆忙,府中正在為姑娘收拾住處,想必稍等即可,姑娘何不先來試試弦哥喜愛的涌溪火青”
她的這一番話剛說完,宋槿月一眨眼間,眼角已啪嗒一聲,落下一顆淚珠。
謝琇
小師妹居然還有單只眼睛落下一滴淚的絕技,用在她身上是否浪費了一點
宋槿月顫聲道“你你占著名分,我已盡知;你你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謝琇
宋槿月哽著聲音,瞥了一眼剛剛丫鬟輕手輕腳上來奉的茶,傷心道“我我早已知曉師兄在家鄉尚且訂有一門婚約,可”
謝琇心想,可你沒想到自己到了中京,投奔上門時,卻發現對方早已把持了你師兄的宅邸還是你沒想到你師兄已是風光無限的云川衛指揮使,家中卻并未毀棄這一門孤女的娃娃親
她有點好笑,拿起茶盞,瞥了一眼杯中已舒展開的嫩黃葉片,道“可是,宋姑娘,拋棄糟糠之妻是要被言官彈劾的。你也不想你光風霽月的師兄被人指著鼻子說成是陳世美吧”
宋槿月
謝琇就恍若看不到她搖搖欲墜的身形似的,續道“那么,現在我們可以來繼續敘一敘舊了嗎宋姑娘上京一路風塵仆仆,不知路途之中可曾遇到過什么困難”
說著,她低首飲了一口茶,再微微抬眼,從杯緣上向著旁邊的宋槿月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瞥。
沒錯,誰要跟小師妹在這里演什么狗血的雌競戲碼了。她唯一有耐心披掛上陣雌競的原因就是
破局之機,或許就在小師妹的答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