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她就緩和了一點面色,向外喊了一聲“興伯。”
盛府的管家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站在門邊,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謝琇問道“客院可曾收拾好了”
盛興對她的態度拿捏得非常好,比起剛剛接待宋槿月時的客套有禮,他現在很顯然是拿出了一些世仆對未來主母的尊敬來的。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收拾好了。仆婢也已備齊。您看”
謝琇心里暗笑了一聲。
興伯,這是在給她撐場面
她自然不會不接著,頷首道“如此甚好。”
然后,她看向宋槿月。
“宋姑娘”
宋槿月也明白她們之間的這場談話到此就該結束了。她氣呼呼地說道“多謝紀姑娘”
許是心頭余怒未消,“紀姑娘”那三個字她咬得重重的,仿佛像是在強調,在盛家,紀折梅和她一樣,也只不過是個外來人而已。
謝琇既然達到目的,就不會再與她鬧脾氣,站起身來補了一句“無需客氣。宋姑娘請。”
當真正的卷王之王盛應弦晚間回來時,早已過了戌時。
不過既然小師妹心急見到她的好師兄,因此在盛應弦更衣用膳過后,謝琇還是大方地派人去通知了一下宋槿月。
果然,小師妹不多時就急急趕來了。
當然,和謝琇預料的一般無二,盛應弦不僅命人帶小師妹去書房而不是進自己的院子,并且第二句話就詢問謝琇“若你今晚無事的話,就一道去吧”。
謝琇實在很想皮一下,說自己今晚有事,很想看看光風霽月的盛六郎到時候會怎么說,又會不會在她這個“未婚妻”在府中的情況下,還單獨去見他的小師妹。
不過推動劇情正事要緊,這種無謂的考驗也沒有多少意義;她還是爽快地點了點頭,隨著盛應弦一起到了書房。
小師妹一看到他們兩人聯袂而來,臉色都發白了。
盛應弦雖然不問情愛,但基本的風度還是有的。他一眼就注意到小師妹蒼白的臉色,立即皺了一下眉,流露出關切的神色。
雖然他在與小師妹隔了一張小幾的椅子上落座,他還是單臂撐在小幾上,關心地側過身去端詳了一下宋槿月的氣色。
可惜宋槿月一身縞素,氣色襯得愈加不好,看得盛應弦眉心皺得更緊了。
他下意識扭頭望了一眼謝琇,目光里的意思也很明確,就是詢問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該怎么解決才好”。
謝琇接收到他的那個眼神,心下一動。
這半個多月的水磨工夫總算沒有白做至少盛六郎現在養成了一種下意識的思維習慣,就是“這些牽涉到女眷與后宅的復雜之事,還是應該交給小折梅去做”。
這樣就對這樣很好以后你但凡遇有與女眷或后宅這種棘手的復雜事務,就會下意識地來尋求小折梅的幫助了這樣小折梅拿到你那筆特殊申請的查案津貼的日子還會遠嗎
謝琇輕咳一聲,向盛應弦使了個眼色,自己溫和說道“驟失怙恃,總會郁結于心,憂思深重就是我也曾經經歷過。弦哥莫擔憂,既是宋姑娘已然到了此處,想必盛家自會照拂宋姑娘是吧”
盛應弦眉頭稍松,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他關切地對宋槿月說道“折梅所言皆是正理就是看在老師的份上,你也不該如此自苦。既是到了這里,就把此處當作自己的家,將來之事,也自可以徐徐圖之,待你自己打算好了,再告知我們,也是無妨。”
一句話不知道戳了小師妹多少次肺管子,盛六郎竟然還渾然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