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巧手里拿著一根糖葫蘆準確地說,她并不是太喜歡糖葫蘆,覺得山楂太酸;但街上的許多小娘子手里都有一根,為了融入人群,她也得擎著一根才合適于是就借著舉起糖葫蘆打算咬一口的動作,不著痕跡地用手肘捅了捅走在自己身旁的盛應弦。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于是目露詫異地望過來。
謝琇將糖葫蘆放在唇邊遮擋一二,身軀則微微側過去,像是與他十分親近似的,口中卻低聲說道“三郎,你表現得太過憂心忡忡了,若是有心人看到,很容易懷疑”
盛應弦微微一凜。
“很明顯嗎”
謝琇原本以為他會警惕、會懷疑她是不是危言聳聽,但等了片刻,卻聽到他輕聲問了這么一句。
謝琇頓了一下,居然被他語氣里的懊惱感萌了一秒鐘。
然后她立刻笑起來。
“三郎可有什么心事,可以與我說說看嗎”她用一種極為正常放在眼下的情境里無疑是正常得有點過分的語氣問道。
這句話不像是真的要詢問他挖到的秘密,反而像是在洶涌紛雜的人群里,用這種關切的口吻來彌補他無意中顯露出的紕漏。
而且這還不算完。她竟然還沿著這句問話往下演繹了起來。
“我知道家中不同意三郎與我之事,讓你很是煩惱”她的長睫微微垂下去,似是有些黯然,又像是強忍著自己內心的不安、竭力想要安慰情郎的一位善解人意的小娘子似的。
她甚至將那根只作為道具使用、半天沒有咬上一口的糖葫蘆交到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中,然后用那只空出來的手,主動握住了盛應弦的手,并且輕輕地捏了捏他那只溫熱的大手。
“可三郎無需煩惱。因為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三郎,亦不會離三郎而去。”她輕聲細語地說道。
盛應弦
他猛地頓住腳步。
在人群中,這么做無疑是危險的,后面的人差一點撞上來,及時收住腳之后,不免瞪著他們兩人一陣抱怨。
盛應弦回過神來,對那人道一聲“抱歉,是某之過”,就引著謝琇擠出人群,來到了道旁一棟酒樓的屋檐下。
慶典將至,那棟酒樓的檐下掛滿了花燈,夜風一吹,花燈跟著搖蕩。
盛應弦所站之處,剛巧有一盞花燈,下方還有長長的彩穗垂下來,在風中飄飄蕩蕩。
他卻絲毫未覺,只是仔細地審視著謝琇的面容,滿臉都是為難之色。
“瓊臨,你”
謝琇心想,很好,在這種天靈蓋可能都快要被她丟下的爆炸性臺詞劈開了的情況下,還能顧及到偽裝的人設,用她的化名喚她不愧是云川衛指揮使,優秀的查案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