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應弦啼笑皆非。
一時間,兩人之間原本隱約浮動著的那股難言的溫柔曖昧之意,被小折梅這兩句話掃了個一干二凈。
雖然盛應弦本人并不能準確地定義那種感覺就是“溫柔曖昧之意”,但他也本能地察覺到,那種感覺仿佛和他從前所經歷過的任何一種氣氛都不一樣。
饒是他從前全副的心神都只放在懲奸除惡、調查辦案之上,他此刻也不由得產生了一個有點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念頭
小折梅,真是煞風景的小能手啊
他深吸一口氣,繃緊胸膛,試圖忽視小折梅那動來動去的手指,隔著幾層衣料,都能給他心口帶來的那股癢意。
他也不敢輕易松手。他怕自己手一移開,小折梅也同樣馬上把手拿開,那本寶貴的、需要小折梅以身引開追兵才能到手的真賬簿就會立刻落地。
他只能十分尷尬地說道“呃折梅,那個賬簿里都寫了什么”
他也覺得自己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行為太拙劣了,但他壓根想不到還有什么其它方法來解除他目下的窘境。
曹家還在外面的街道上耀武揚威,他事先布置好的云川衛以及官府的人手隨時會趕到仙客鎮屬于太平府管轄的范圍,但既然曹家在此已作惡多年,很難相信太平知府對此毫不知情
不管怎樣,他已經將自己的得力下屬之一、太平東衛的千戶趙彰派去了太平府官衙抽調差役與府兵趕來仙客鎮辦事。
趙彰辦事,向來準時。他令趙彰盡量于慶典初日正午時分趕到,此刻其實已經晚了兩刻。
想必是太平府那里有人作梗。
但他相信趙彰的辦事能力,因此他要趕在趙彰率人趕到之前,將到手的證據摸清理順,等一下好去曹府拿人。
不是跟小折梅在這里計較親近與否的時候啊
他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五指微松,眼看著小折梅的手,捏著那本真賬簿從他懷中離開,繼而又規規矩矩地往他面前遞了一次,還擺出公事公辦的神情,他不知為何,無奈的神色都要浮現在臉上了。
“給。”小折梅道。
盛應弦也只好拿過來,一邊翻開賬簿,一邊問道“你可有在其中發覺可疑之處”
小折梅道“有。”
盛應弦這一次真正有點詫異起來了。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小折梅剛才不過是簡單翻了翻那本真賬簿,就氣鼓鼓地把它塞進他懷中了。
他剛剛那么問,也只是想要緩和一下兩人之間莫名開始變得僵硬的氣氛罷了。但沒想到小折梅還真的給了他答案。
他立刻問道“疑點在何處”
小折梅道“我只簡單翻了前幾頁不過,你見過誰家賬簿里將豬牛羊肉與胭脂水粉列在一起嗎”
盛應弦“不曾。”
小折梅道“而且,豬牛羊肉的出現頻率以及數目也很奇怪。哪個大戶人家購進肉類,一兩個月內才有幾斤啊這點子葷腥,怕是曹隨一個人都不夠吃吧因此我猜測,那些肉類的數字,怕不是真正的斤兩數,而是人數。”
盛應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