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曹隨拉下去,照舊交給趙千戶,單獨關押,好生看管,一定不能讓他逃跑了”
門外的府兵轟然應聲,涌進來幾人,把曹隨以及之前那個就已經一跤撞了頭摔昏過去的壯漢,都一道拖了出去。
盛應弦此刻才徹底轉向謝琇,眼中的笑意溢了出來,染滿了他的眉梢眼角。
“紀女俠好俊的功夫,盛某甘拜下風。”他徐徐道。
謝琇“”
現在居然都學會跟她說笑、拿她尋開心了盛指揮使進步好大
她索性厚著臉皮,朝著盛應弦拱了拱手。
“好說,好說。江湖救急,俠義為先”
盛應弦微微一怔,繼而縱聲大笑起來。
回到京城后,謝琇又回歸到了之前那種莫名其妙主掌中饋的生活里。
每天跟家長里短柴米油鹽打交道的感覺真的很平淡,她還是想要出生入死飛檐走壁不。
好在盛應弦還念著當時在仙客鎮并肩作戰、同舟共濟的那點同事之誼,隔個幾天會向她主動提起一點調查的進度。
他們查清了那本賬簿里的“關外牧場”就是北陵國的代稱,有些被他們擄走的小娘子就是被直接送到了北陵國,進了那些五大三粗的北陵貴族的府邸,因為那些蠻子喜歡南邊大虞的這些目如橫波、腰如約素的美麗小娘子。
但是“京城肉食鋪子”到底指的是什么,他們有許多猜測,卻沒有多少頭緒。
雖然會同刑部一道辦案,大家也有了一些猜測,但無論是猜這個“肉食鋪子”是指販賣人口的中人還是花樓,都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而曹家販賣人口的理由,單單只是為了賺錢,好像也不夠成為一道把他們足以押上刑場的鐵證。
刑部和云川衛甚至經手過私下倒手鹽引的、私販鐵礦銅礦的,雖然也都是大罪,但入手的銀子總比這種擄人風險巨大、還經常因為供不上“貨”而沒有入賬的所謂“生意”要穩定得多,數額也大得多。
曹家又不是窮到沒錢花,為什么要經手這種風險巨大、還要背個里通外國名聲的生意,倒是令人頗費疑猜。
盛應弦說,如今也只能先往“里通外國”這個方向查著,曹尚書受了牽連,皇上令他在家靜心休養一段時間,其實也就是“閉門思過”的婉轉說法。
至于整個案件都水落石出之后,這位禮部尚書曹觀曹大人的位置還能不能坐穩,就要看圣心如何了。
老實說,雖然這個案子不小,但畢竟案發地點主要在太平府仙客鎮,而不是中京城,受害小娘子也并不是官宦人家的貴女,所以在京城里并沒有掀起很大的風波,只有眼中盯著曹觀那個禮部尚書位置、以及萬一侍郎升尚書之后空出來的侍郎銜的那些人家,還兩眼發綠地死盯不放。
不過,即使暗地里多少家波瀾暗涌,表面上中京城里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
大約是因為謝琇在京城已經住了一段時間,“云川衛指揮使盛大人在家鄉訂的那門娃娃親的未婚妻來了”的消息也漸漸地傳了出去,因此即使她沒有以“紀折梅”的名義在外走動,但是也開始接到一些指名邀請她出席的帖子了。
老實說,謝琇覺得這些送帖子來的人家未必全都是通家之好,說不定很大一部分也帶著一點獵奇的心態,想看看憑借先來后到的優勢強摘中京一枝花的這位小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謝琇發愁。
她既不能擅自把所有帖子全推掉,也不能擅自把所有帖子全應下。
打算問個府里原有的主子吧,大老爺盛和禮很顯然是不可能給她什么有效選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