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琇在公主府里胡天胡地了幾天,過得無比荒唐。
所謂“荒唐”的意思就是,“公主殿下”愛重新寵,大白天的就帶著新寵袁公子,在府內開發各種小地圖。
舉凡涼亭y、書房y、花園y不夸張地說,全都有。
這一次尊貴的們應該覺得夠本了吧謝琇想。
她想要在府內搜尋那枚“問道于天”的私章下落,而袁崇簡好像還真的想要借此揪出公主府原來那些小郎君的把柄,因此他們配合默契,大門一關或厚厚的簾子一拉,兩個口技高手就開始哼哼唧唧,甜言蜜語,到了最后兩人甚至培養出了一絲默契,彼此目光一碰,就能立刻現場編寫十八禁劇本,各司其職說臺詞,毫無靈魂地給親熱戲配音,不明真相的外人聽上去毫無違和感。
就連她也覺得最近幾天自己過得貌似十分腎虛
她每次開發新地圖,也只是不動聲色地四下掃視,盡可能地將一切可疑細節收于眼底,再另找機會來翻東西。畢竟袁崇簡還在身旁,雖然他的注意力看似全部都在觀察外邊的人之上,但仍然不能排除他是站在公主一方的人、因此也在暗中觀察她的可能性。
在公主府大地圖上晃了兩天,謝琇決定展開下一步行動。
入夜,她命大宮女尋靄去傳召長宜公主所懷疑的首要人選姜云鏡。
并且,她吩咐尋靄,傳召姜云鏡時表現出來的態度,務必要和從前一樣,最好是和長宜公主打算與姜小公子共度時的態度與說法一致。
尋靄一驚,但并沒有對她提出任何質疑,依言去了。
入夜后,當謝琇已經開始有點昏昏欲睡的時候,尋靄在外面低聲通傳,說姜小公子到了。
謝琇漫不經心地半倚在窗下的長榻上,順口吩咐道“讓他進來。然后你們都可以退下了。”
尋靄應了一聲,打起簾子。一道清瘦的人影隨之而入。
謝琇抬眼一望,發現進來的是位皮膚白皙、容貌秀致的青年。
他身形修長卻清瘦,身上只穿著一襲雪白中衣,外袍很顯然已經在外間就被褪下收走;此刻他眉間帶著幾分倔強之色,卻剛巧能把人內心深藏的那點壞心眼全部都勾出來似的。
謝琇忽然就明白了那些惡霸為何會沉迷于迫人就范。
實在是因為,姜小公子這樣一身書香之氣,容貌俊秀、身形清瘦,帶著幾分書生的風骨,宛如在重壓之下快要委頓進塵土,卻依然不肯屈服的蘭花的勁葉,讓人徒然生出某種惡質的破壞欲,想要將他整個人兇暴地壓低、揉捻、碾碎,粉碎他的驕傲,擊潰他的意志,讓他匍匐在自己膝上,為自己折腰,哀懇自己的垂憐與寬恕
這也算是引人犯罪的一種類型。但和盛應弦或袁崇簡完全不同。
盛應弦的“引人犯罪”是那種最正常的類型,英姿勃勃,正義凜然,年少有為,整個人都在發著光,讓人不由得想要看到他為自己沉醉的模樣。
而袁崇簡的“引人犯罪”,則是來自于他飄忽不定的態度,隨心所欲的言行舉止,莫測高深的反應與笑容令人想要看清他,看穿他,看透他,再征服他
然而此刻的姜云鏡姜小公子,了第三種“引人犯罪”的可能。
那就是純然的破壞欲,肆意妄為的大膽。他愈是寧折不彎,就愈是令人想要摧折他那一段在中衣下看上去勁瘦的腰;他愈是倔強地抿緊嘴唇一言不發,就愈是令人想要從他的薄唇里逼迫出似笑似哭的低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