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靈魂三問,熱烘烘地簡直要將長宜公主的心都燃燒起來。
是啊,若是現在父皇尚在位,弟弟們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話來日父皇龍馭上賓,她若不早做打算,將一些勢力牢牢抓在手中的話,還如何維持現在的地位、尊崇與生活還說什么金枝玉葉
長宜公主冷笑了一聲。
“我今日是必得壓服盛六郎的至少,也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讓他以后別那么沒有眼色。”
袁崇簡微微頷首,卻不答話。
長宜公主這么信心滿滿地說著,但事到臨頭,一想到盛應弦從前的那些光輝事跡,又不由得有點心虛。
她情不自禁地從桌面上探手過去,一把握住袁崇簡擺在那里的手。
袁崇簡訝異地抬眼望著她。
“公主,您這是”
長宜公主心慌地問道“袁公子,那邊的安排可萬無一失若是要跟我合作他們也須得事先拿出些誠意來須知那盛六郎雖然有了一副官身,但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萬一萬一”
她有點說不下去了。
但袁崇簡在短暫的驚訝之后,卻緩下臉色來,安撫似的用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長宜公主的手背,道
“公主您不是知道的嗎他們已派了一位護法過來他們的左右護法,可是僅次于教主之下的第二號人物啊,若是他們也敵不過盛六郎的話,我們就改變計劃,今日不需盛六郎向您低頭,只需嚇他一嚇便好”
他說到這里,緩慢地笑了起來。
“嚇的次數多了,即使他英勇蓋世,也有害怕的時候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隱在暗處、不知何時就會狠狠咬上他一口的毒蛇,就更是防不勝防,您說對嗎”
長宜公主喜道“正是如此”
袁崇簡緩聲道“而且,在下已與他們都商議停當,假如今日事不能諧,那么我們立刻就可以將盛六郎的視線引向貴妃與杜家,公主您的安全,自是無虞的”
長宜公主終于放心地呼出一口氣。
“如此這般就更好了。”她低語道。
中京城內的某處,有位小娘子坐在一室黑暗里,形容有絲狼狽。有個男子打開門走進來,手中一盞油燈發出飄搖不定的昏芒。
他笑得云淡風輕。
“紀姑娘,你真的不考慮和我們聯手看起來盛應弦那小子已經為他朝夕相對六七年的師妹拋棄了你可笑他并不明白,他只是一顆棄子”
那位小娘子抬起頭來,赫然便是云川衛指揮使盛應弦的未婚妻,紀折梅。
如今她雖然頭發稍嫌凌亂、身上的衣衫也沾滿了灰土,還有一道刀痕斜斜劃過左袖,將多半條袖子都割開;但她端坐在黑暗之中的一張桌旁,身姿倒是依然凜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