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盛應弦的眉頭緊皺起來,表情就像是面臨著多么嚴峻重大的危機似的;他從懷中找出一只小瓷瓶,徑直打開,低聲道“折梅,后仰。”
紀折梅卻顯得仿佛有點恍惚,并沒有立刻聽話地動作。
盛應弦就顯出了一點兒難得的心浮氣躁,左手伸過去攫住她的后腦,微微用了一點力氣,就將她的頭往后扳了一點,那細潔的頸子也因此完全露了出來。
他左手控制住她的后頸,右手則是單手開瓶蓋、灑藥,再從懷中拿出一條新的帕子,按在傷口上,道“按好。且等我一下。”
小折梅好像一頭霧水地眨了眨眼睛,但還是依言用手按住那條新帕子。
然后就看到盛指揮使露出一點尷尬的神色,背過身去。
謝琇
別以為你背過身去,我就聽不見你解衣服的簌簌聲了啊
這這到底是什么隱藏劇情啊莫不是她被壞人誤傷一次,就能觸發“朕與指揮使解戰袍”的cg事件吧
她狐疑地盯著盛指揮使那穿著緋袍、卻依然顯得寬厚峻拔的背脊,心中一陣彈幕亂飄。
但隨即,她聽到“嘶”的一道長音響起,即使從背后看,她也看到了盛指揮使的左手狠狠向左方一伸,一點雪白的物事在他的健臂遮擋下若隱若現。
謝琇
盛指揮使轉過身來。
而謝琇差點忘了自己頸間的疼痛,脫口吹個口哨。
因為此刻的盛指揮使,腰間的革帶松垮地吊在胯上,那繡著水麒麟補子的緋色官袍前襟被扯開,露出其下的雪白中衣。
而盛指揮使的手中,分明抓著一角被撕碎的雪白布條。布條的另一端還連在中衣上,隱沒在半敞的緋色衣襟之后。
謝琇“”
她完全沒有想到還能刷出這等福利,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頸間的傷口都差點兒崩開。
而盛指揮使的聲音聽上去力持鎮定,但不知為何還是有點兒發飄。
“咳,”他道,“來得倉促,很多東西都沒有帶姑且用這個先纏一下傷口,待回府再傳大夫來重新上藥吧。”
他遲疑了一下,用力將那根布條的另一端扯斷,邁前一步,補充道“應該應該不臟,這件是新做的,今天才第一次穿”
他結結巴巴,好像要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而她抬起眼來凝視著他,屋中黑暗,油燈又在之前的打斗中熄滅,其實什么都看不清楚。
然后,在黑暗中,傳來她的聲音。
“好啊。”她說。
“有勞弦哥。”
盛應弦的手一頓,看到小折梅就那么坦然自若地放下了按著傷口的手,還微微抬起下頜,將原本光潔、此刻卻添了一道傷痕的頸間坦率地亮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