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教主那邊呢”袁崇簡忽然又想起一事,問道,“傅右使總不會連這個也不想管了吧”
那少年聞言急忙稟道“這個,倒是一切如常傅右使昨日剛傳信說,教主還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哪”
“呵。”袁崇簡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他這充滿嘲諷之意的一聲冷笑是沖著誰去的。
“他倒是穩坐釣魚臺”他又沒頭沒腦地評價了一句,隨即一撣衣襟,長身站起。
“公主那邊又怎么說”
少年道“一切如常想是公主還不知道她派去尋找末帝秘藏之人,已被我們”
“呵。”袁崇簡又冷笑了一聲。
“不懂裝懂。”他道,“去的地方都是假的,還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撞私印和長安繪卷,都拿回來沒有”
少年道“已在送返中京途中了。”
袁崇簡點點頭,“那長安繪卷如何解讀,還待斟酌。如今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哪一方的蛇,都不能驚到。”
他刻意強調似的吐出最后一句來,少年慌忙拼命點頭。
“是是是,左使慮得對那秘藏,自當是左使的,姑且還收在原處,等著左使哪天騰出手來去取”
袁崇簡“呵。”
他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少年,道“但長安繪卷已與問道于天私印合在一起,卻解讀不出正確地點,也很奇怪你說,會不會是哪個人,膽大包天地改動了長安繪卷的內容”
那少年神情一凜,低頭思忖了一息,復又抬起頭來,表情有點不敢置信。
“您是說”
袁崇簡摸了摸下巴,臉上那絲嘲諷之意更濃了。
“可笑那盛六郎,還不知道他那好未婚妻還有這種膽量吧。”他玩味地說道。
那少年“”
袁崇簡踩了一腳盛六郎,好似終于滿意了一些兒似的,背著雙手在屋里慢慢踱起步來,曼聲吟道“當時一旦擅豪華,自言千載長驕奢。倏忽摶風生羽翼,須臾失浪委泥沙。”
那少年
少年用一把和他那瘦小外形頗不相稱的青年音,委屈地說道“屬下不通文墨,聽不懂左使之意”
袁崇簡微微一頓,繼而輕聲笑了。
“這是帝京篇里的兩句,說的是黃雀。”他輕輕吐出最后兩個字,表情晦澀難解。
“黃雀徒巢桂青門遂種瓜。”
少年
他不懂。但好在左使也并沒有苛求他聽懂。
左使只是重新停下了腳步,背過了身去,向他下令道“一切依計行事。”
“秋閱”之期是愈來愈近了。
近來,盛應弦為著追緝天南教余孽之事忙得腳不點地,還要獨自面對杜家明里暗里的黑手,已經很久沒有和小折梅好生坐下來說說話,親近親近了。
說起來好笑,他上一次與小折梅見面,還是前日,他在書房中忙至夜深,正疲憊不堪時,視線忽而無意中掃過那張巨大書案一隅的書堆中,露出一角的一本歷書。
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地放下了手中的筆,伸手去將那本歷書從書堆之中抽了出來,翻開來看。
然后,門上有人輕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