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納烏第汗今向大虞求娶皇女和親。今上僅有長宜一女,且長宜于中京之亂中心神受損,如今已是神志悖亂,無論如何也擔負不起這樣的重責大任”張皇后慢慢說道。
張皇后即使性格再柔懦,畢竟身為一國之母多年,自有一股居高臨下的習慣與氣場在;此刻,為了替皇帝辦好此事、討得皇帝的歡心,張皇后更是拿出了十成十的本領。
“因此,本宮想著,紀姑娘雖行差踏錯,但孤弱被欺,其情可憫更何況盛指揮使年少有為,若是真的因為此事就被罷官,終身不得錄用,甚至事后被連累追責的話,不僅令人同情,亦是大虞的損失”
張皇后緩緩說道,拖長了聲音。
她的語調很平靜,但話語之中仿若充滿了威脅之意。
“而且,紀姑娘所犯之錯,國法難容。即使皇上有心寬赦幾分,但堂堂一國之君,總不能行事隨心所欲,視國法如無物若真的為著盛指揮使年輕氣盛的一點私心,便輕率赦還紀姑娘的話又何以服眾”
“畢竟,先帝亦曾有言,未立寸功于國,何以獲此厚待”
謝琇“”
啊,明白了。
這么明晃晃的陽謀,傻子才聽不懂她的話吧。
北陵求娶皇女,但永徽帝舍不得他唯一的女兒長宜公主。而且宗室凋零,聽上去先帝也只有一弟,就是上代的承王。這一代的承王,如今還被北陵扣在手里。
這種罪,不能讓承王家重復遭受兩次。
因此,永徽帝需要一位養女。
當然,他可以選擇其他大臣之女。但那些千金貴女,多數身嬌體貴,即使有性格堅毅之人,但論武力值而言,絕對無一人可以及她半分。
更何況送去北陵和親,就等于變相的死刑判決,皇帝也不想與他手下的重臣結仇;相較之下,她曾經主掌侍郎府中饋,又是“天南教”右護法,心計手段,自當是不缺的,容貌修養,也在優異之列。而且她其實說到底只是一介孤女,即使送去北陵,也不會引起哪位重臣心懷怨望
哦,盛指揮使或許會痛心疾首,痛苦不堪。但他太正直了,太忠義了,這種為國為民的大好事,壓在他頭頂,便會壓得他作聲不得。
家國大義在前,便縱有千言萬語,更如何說起
“你意下如何,紀姑娘”屏風之后,高高在上的皇后這樣問道。
而答案,她們兩人或許都已經心知肚明。
紀折梅,就是“拜月使”傅垂玉;當然也是云川衛指揮使盛應弦人生之中唯一脫軌的缺憾。
倘若她能應下此事,解了皇帝心頭之患、眼下之困,遠去異國、從此不再歸鄉,那么盛應弦的人生將重新恢復圓滿無瑕天子將可以繼續放心信任他,放心讓他辦差,放心讓他一路步步高升,為國效力
謝琇沒有立刻說話。
但她雙臂一展,身著的華服寬大的袍袖隨之舒展開來,隨著她向前躬身深深拜伏下去的動作,那袍袖如同大雁的雙翼一般,平整地鋪展在她身軀兩側。
她伏拜于地,前額抵上了自己疊起平放在地面的金磚上的手背。
金磚表面平滑而冰冷,那股冷意透過她的掌心、手臂、雙膝而傳進她的身軀中去,使得她感到遍體生涼。
她聽見自己說“民女敬諾。”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后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