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琇哪里想得到什么理由,只是覺得琢玉君好歹是東洲第一大城的城主,不能這么倉促潦草地在這里領盒飯,即使有再大的罪過,也應當原原本本地查明因由,公開明正典刑才對。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佛子是不會聽這一番話的。
于是她想了想,說道
“他與齊夫人之間尚有許多疑點未解我對此倒是很有興趣聽一聽。”
佛子玄舒的目光始終盯著她按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聞言果然沒有多說什么。
他左手上纏繞著的佛珠,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又變回了菩提子的模樣。
“那你且問來,”他漫不經心地應道,“琢玉君應當不會再對你做什么了。”
謝琇
她勉強轉過頭去一看,驚呆了。
此時的琢玉君面色灰敗,胸口衣襟上還有不知何時吐出的血跡,那血跡從他的嘴角、下巴一路淅淅瀝瀝地延伸到他那件“碧海青”錦袍的前襟上,看上去直是觸目驚心。
而被他右手反扣住的蜃妖齊夫人,則低垂著頭,一臉溫順而空洞的模樣,站在那里,對她丈夫的糟糕模樣視而不見,就仿佛靈魂都已經被抽空似的。
謝琇“這是怎么回事”
佛子玄舒甚至都沒有再看向那兩人。
他好像忽然對她按住自己右手的這個動作產生了無限研究的興趣似的,直勾勾地盯著她覆蓋上去的手不放。
“對于齊夫人而言,陸謂秋已逝、她又與姬沉璧已互生心結,此后亦不可能恢復到從前夫妻恩愛互信的地步,她執念全失、情智盡去,即使你不收伏她,她此后亦不過只是一具空空的軀殼罷了。”他淡淡地說道。
“如她這般通過不當服用秘藥而化成的蜃妖,若是兌現了或是失去了心中執念,遲早也只有化作輕煙散去正如海市蜃樓一般,終歸是不得長久的。”
謝琇
她大為驚愕,忍不住用力一聳肩,將佛子玄舒環繞過她肩頭、阻礙她行動的那只手臂略微晃落了幾寸,視線這才得以毫無滯礙地看到依然坐在原處的琢玉君姬沉璧的整個身軀。
此刻,聽了佛子對他的夫人命運的最終宣告之后,琢玉君的身軀重重一顫。
他忽而好像泄氣一般地頹然垮下了雙肩。
霎時間,他身上那種身為東洲第一大城城主的驕傲和風度,如同冰消雪融一般地散去了。留下來的,只有一具徒然衰敗的皮囊而已。
他那張英俊而年輕、看不出實際年齡的面容上,忽然涌上了一層深深的滄桑、疲憊與愴然。
“是嗎”他低聲呢喃般地說道。
謝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