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您那句話不知情的人還真的會以為藺師兄不久于人世了其實只不過是偶感風寒而已馬上就連藥也不必吃了我這話再說晚一天,說不定藺師兄就要痊愈了呢
可是她當然不會笨到在這里與四師姐爭辯。
藺師兄是穩固的元嬰期,四師姐則是元嬰期只差臨門一腳。他們兩人隨便找一個人出來都能滅掉九師妹這個還沒結丹的小廢物,更不要說有可能還會混合雙打了
謝琇情真意切地嘆了一口氣。
“那么,師姐您有何妙計”
唐綠裳眼中有得意的光芒一閃。
“各自分組,引蛇出洞,依計行事。”她道。
四師姐的計劃是,既然中招的修士有成雙成對的,也有單獨一人的,那么他們就剛好分為成雙成對一組,單獨一人兩組,留下藺師兄一人機動行事。
謝琇“”
行叭。反正假裝恩愛夫妻這種事,她和窮劍修也不是第一回做了這全部都要感謝蜃妖齊夫人的那個幻境但打死她也不會跟四師姐提起那段可怕的經歷的
四師姐心目之中的分組好像也是這樣,由九師妹和那位劍修小哥裝扮成有些曖昧情感牽扯的師兄妹,然后自己與佛子,自然是單獨行事。
結果這個分組計劃,夭折于剛開始的時候。
當唐綠裳把這個分組計劃一說出來,窮劍修苦了臉,但沒有反駁;九師妹苦了臉,但也沒有反駁
佛子含笑聽著,聽完了唐綠裳的整個計劃,然后說“不。”
唐綠裳“”
總是習慣于在師姐妹們面前控制場面的合歡宗四師姐,一口氣差點噎在喉間,沒吐出來。
但她的理智告誡她,這可是佛子即使撇去那些看好戲的成分,佛子也是他們之中修為最高的人,她不可能不尊重佛子的意見。
于是她的臉上掛起一個假笑,詢問道“那么佛子有何高見”
佛子聞言,卻并不立刻回答,而是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此時他們同坐在客棧的屋內商議此事,佛子也就沒有再穿那件深色罩袍,而是穿著一襲樸素的灰色僧袍。但那種灰撲撲的顏色和并不名貴的普通衣料,也遮掩不住他眉目間的那種風華。
那件僧袍的衣料很容易起褶,佛子隨手整理著,神色間保持著一種客套的冷淡,道“我為出家人,這般獨自現身的話,一目了然,只恐那作亂的妖孽從一開始便心生防備,壓根不來,那么我豈不是成了一顆廢棋”
謝琇“”
誰敢把您,堂堂佛子,當作一顆廢棋誰敢小看您啊
唐綠裳也有些為難,一方面覺得佛子所言的確有理,一方面又想不出還能如何安排佛子畢竟他那顆光頭實在太顯眼了,除非他和那夜一樣用罩袍的兜帽遮住,否則的話即使請他換裝穿上普通書生或公子哥兒的衣服,也是無濟于事的。
她遲疑道“那么您有何妙計若您心中有更好的打算,我們自當聽從”
佛子微微一笑。
“這倒不難。”他語聲清朗,如同山林中雨后溪流奔騰而下,琤琤淙淙。
“唐道友已在此盤桓多日,調查得已經極盡細致,雖然讓我等有了行事的方向,但假若那作惡的妖孽一直盤踞于此,只恐對方已心生防備”
佛子嚴肅地說著,那副凝重莊嚴的態度,好像很快就把唐綠裳和其他人一并裹挾了進去,讓人不由自主地就信服了他的說法。
四師姐甚至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佛子眼中光芒一閃,伸出右手食指,篤篤兩下,輕輕點了點桌面,道
“但即使對方已有防備,他們所窺及的,不過是我們幾人平日用以示人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