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琇終于垂下視線,正視著他。
她的視線在他身上一寸寸滑過,看到他白皙的肌膚底下暈開了難耐的薄紅,但在那層薄紅之中,仿佛漸漸有泛青泛紫的血管浮現上來,像是此刻依然戴在他右耳上的那枚藤葉耳飾一樣,枝蔓延伸,經脈膨脹,一點點在他的肌膚之下攀援鋪展,令他剛才如玉一般的身軀,漸漸變得有些異樣而詭麗。
她的視線隨著那一寸寸膨脹爆起的血脈延伸向下,一直向下。
直到落在了似已瀕臨極限的地方。
她是真的很難想像,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刻,佛子居然還不知道解毒的過程會發生什么。
或許他身為佛子,自己避免去看、旁人也盡量不讓他去了解那些有關于雙修的事情,就好像那樣會褻瀆了他澄澈無瑕的心境和眼睛似的。
上一次她遇見他時,他已是化神中后期,修為高深,佛法似乎也愈加高深,整個人看上去幾乎已不似人間門凡體,而像是隨時要飛升上界似的。
但現在想起來,結合他最后沒有飛升,而是把即將飛升的氣運男女主拉著一起祭了天、啟動了滅世大陣的結局,就能想見,那時候的他只不過是能夠很好地隱藏起內心深處的那些黑暗瘋批的另一面而已。
后來她也不是沒跟時空管理局的同事們復過盤,大家幾經討論之后,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佛子的身上,同時存在著“佛性”與“人性”。
上一次她輸了,不過是因為佛子身上的“佛性”已經太濃重了,壓過了“人性”的一面。
假如有一天他身上的“人性”能夠壓倒“佛性”的一面,那說不定他的表現會完全不同。
瞧,這不就應驗了嘛。
如今,他只不過是元嬰期,遠沒有后來那些能增強他“佛性”一面的閱歷,因此他“人性”的一面體現得更透徹一些,甚至那些被他深鎖于心底的瘋狂偏執,在幻境的情毒和精神debuff的雙重作用之下,也泄露了一絲出來。
要說這樣的佛子,那還是很香的。畢竟這個類型的佛子真的很罕見,想必此刻的直播數據也能飆漲,滿足尊貴的們獵奇的心。
但是佛子香歸香,真的要她做些尊貴的們喜聞樂見的壞事,她還是有點下不了手。
無他,她只是不喜歡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再摔個跟頭而已。
她是來度假的,做任務只是順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打打牙祭也無所謂,但若是又要讓她巴心巴肺、掏腎掏肝地上演什么古早狗血虐文戲份的話,那么她可是會直接扭頭就走的啊
看著她久久無語,佛子的目光閃了閃。
“你想找別的法子替我解毒,是也不是”他輕聲問道。
謝琇重重呼出一口氣來。
“是的。”她說。
“但是好像用不了那樣的法子。”
這么說著,就連她自己也有點氣惱。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并不覺得自己有何吃虧之處。自然,她覺得自己也能將愛與欲分開處理。
她就是來度假的,享受一把,有何不可
但這也須得你情我愿,花前月下,水到渠成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