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李長安喜歡經商的,大唐也不禁止皇室經商,李長安派遣商隊在大唐與契丹回紇之間行商很正常。
安祿山的秉性李隆基自認為也了解,對他忠心耿耿,為人卻不算太忠厚,賊來如梳,兵來如篦,官來如剃,安祿山在邊關吃些卡要也正常。李隆基不覺得這是什么大錯,李林甫的名聲更差,李隆基都照樣用,只要安祿山對他忠心耿耿,安祿山的丁點錯處李隆基也不愿意追究。
可李長安當著群臣的面提出來了,李隆基也不好直接說“朕不在意百姓”。
李隆基于是責怪看了安祿山一眼,詢問道“可有此事啊”
安祿山頓時明白了李隆基的意思,給他狡辯的機會這就是不愿意追究他了,于是立刻大聲喊冤。
“臣冤枉啊,給臣十個膽子臣也不敢欺負公主的商隊,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誤會。”
李長安冷哼一聲問“有什么誤會能讓我的商隊一而再再而三在幽州被吃卡要你的意思難道是我堂堂大唐公主污蔑你不成”
“想必是臣手下的人瞞著臣做了壞事。”安祿山一雙小眼睛滴溜轉,瞬間就想到了借口。
“臣一向謙恭,若是知道公主的商隊途徑范陽,將他們當做座上賓都來不及,如何會吃他們的卡要呢。”
安祿山也知道李長安既然敢在李隆基面前開口,十之八九是確有此事,他心中埋怨自己的下屬在勒索商隊的時候竟然不先查清商隊背后有誰。
可如今最要緊卻不是先追究責任,則是他得先想辦法把這事糊弄過去。
李長安卻依然不放過安祿山,而是步步緊逼“這么說起來,是安節度使御下不嚴嘍”
御下不嚴也不是什么好罪名,尤其是對于節度使。節度使掌管一方,天寶之后更是兼所在地區各個州縣的采訪使,集軍、民、財三權一體。
御下不嚴,這相當于李長安指著安祿山的鼻子罵他沒能力了。
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安祿山心里再恨,面上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是臣御下不嚴,得罪了公主,臣回去以后就查是誰背著臣勒索商隊,一定給公主一個交代。”
到顯得李長安咄咄逼人,他安祿山膽小忠厚仿佛受害者一般。
這一向是安祿山最擅長的事情,示弱,他示弱,圣人便會憐惜他,便會放心給他更大的權力。
李長安挑了挑眉。
嘿,這家伙道德綁架到她身上來了啊。
李長安眼中頓時氤氳滿了淚水,她梨花帶雨看向李隆基“阿爺,我一看到安節度使,就想到了我手下那去了幽州就沒能再回來的護衛。”
“壽安莫哭。”李隆基看著李長安的眼淚就覺得無奈,“今日是年宴會,該高興才是。”
語氣卻并不重,說到底是他偏袒了安祿山,沒有偏向自己的幼女。
李長安十分乖巧的把眼淚又憋了回去,只是一雙紅腫的眼睛還盯著安祿山“今日我坐在此處欣賞歌舞,我那商隊的護衛卻埋骨幽州,他家中八十歲的老母與三歲的幼子卻不知要如何過年。安節度使一句御下不嚴,卻是我大唐百姓家破人亡。”
“可憐我那護衛,參與過大唐與吐蕃一戰,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最后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安節度使治下”李長安聲音悲傷極了。
安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