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最后那一招,看上去平平無奇,可實際上,那是他調動全部陣法之力發動的最強攻擊。
他篤定,只那一擊,就足以要了蘇識夏的性命。
就算是蘇識夏在最完美的狀態下,她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了這一擊,更不用說她現在已經重傷,體力精力都因為要維持那法陣幾乎要被消耗光了,如今只是強弩之末而已。
他最強的攻擊,對上最虛弱的蘇識夏,結果根本不用想,蘇識夏只有死路一條。
夜黎并不想看到蘇識夏被法陣之力碾壓成一灘爛泥的慘狀。
在發動了那致命一擊后,他閉了閉眼睛,轉身就想要離開,可目光不經意瞥見蘇識夏唇角的那一抹笑意,他的腳步又不由一頓。
笑
這種時候,她怎么可能還笑得出來
除非她根本就不怕死,或者說她還有保命或是翻盤的手段
不這怎么可能她
這恐怖的猜想剛在腦海里閃過,夜黎還沒來得及去細想,就聽一聲無比憤怒又痛苦的龍吟聲驀然傳入他耳中。
夜黎的心里狠狠一揪,下意識地就想要轉身去仔細查看情況,可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就感覺胸口處猛地一涼。
一股鉆心的劇痛驟然傳來,心臟像是被一柄利劍狠狠貫穿,疼地他表情扭曲,身子顫抖,張口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是蘇識夏動手傷了那龍形虛影,他受到了反噬
不,這感覺,絕不止是陣法之力反噬那么簡單
夜黎慘白著臉,強忍著因為疼痛帶來的一陣陣暈眩感,顫抖著伸出手朝自己胸口的傷口撫去。
他的手甚至都還沒碰到胸口,掌心就像是撞到了什么鋒利武器上一般,驟然被刺出了一道淌血的猙獰傷口。
武器
真的是武器
竟然是有人在他發動攻擊后防御最薄弱的時候,用武器在背后偷襲了他
夜黎臉頰上的肌肉都在克制不住地狠狠抽動著,臉上的表情猙獰到讓人望之生畏。
他急喘了口氣,像是不怕疼似地,用自己的掌心一點點摸索著那貫穿了他心口的武器輪廓。
那武器似乎是用了什么手段被隱匿了,隨著夜黎掌心的鮮血一點點滴落在那利器之上,暗紅的血液浸透了符紙,那武器原本的模樣也終于被血色清晰勾勒了出來。
那是一柄長劍。
鋒利的劍尖已經穿透了他的心口,他清楚地看到了那長劍緊緊貼著一張符咒,那是一張隱匿符。
普通的術士,就算是他,也沒有本事能做出有這般威能的符咒,能讓符咒發揮出這般效果的只有一個人
“蘇識夏”
夜黎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
他猛地轉過身去,看到蘇識夏此時就站在她剛才“跌到”的地方。
他預想中蘇識夏被碾壓到血肉模糊的畫面根本沒有出現。
此時,蘇識夏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原本縈繞在她身周的那些法陣符紋此時重新落回了地面上,和地面上原本被隱匿的一些法陣符紋結合,形成了一個新的法陣。
蘇識夏就站在那新法陣的最中央,而那條由東陵國國運龍脈凝聚的龍形虛影,此時被十八根金色的長矛狠狠貫穿。
長矛將龍身牢牢釘死在地面上,任由那龍影怎么掙扎都擺脫不了長矛的束縛,更逃不出那由陣法凝聚而成的無形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