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入口處靜悄悄的,別說是旁邊的那些侍衛了,連東陵皇帝都只敢匍匐在夜黎的腳下。
在夜黎掀開黑袍的時候,他甚至畏縮地將頭深深埋了起來,連余光都不敢往夜黎身上掃,像是看到他的身體就觸犯了什么可怕的禁忌一般。
此時若是有人站在夜黎的面前,大膽往他身上看一眼就會驚訝地發現,夜黎的身上雖然穿著齊整的衣服,可胸口正對著心臟的那一處,看起來卻很是古怪。
比起其他地方,那一處像是缺了一塊似地,原本服貼的衣料在那里微微凹陷了下去。
夜黎垂眸瞄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眸中掠過一抹嫌惡之色。
將上身的衣服扯開,露出胸口,再確切些來說,是露出心口那一處空洞之時,他慘白的面容瞬間繃緊,失血的薄唇緊抿著,暗暗咬緊的牙關泄露出了他深藏的憤恨。
宮變那一夜,蘇識夏和秦熠的聯手一擊確實是當場要了他的性命,若非他留有后手,最終舍棄了自己那顆被捅穿的心臟,用咒物充當了自己身體的活動能源,那他此時怕是早就已經死透了,尸體都該被埋進土里腐爛了。
不
呵,蘇識夏且不說,就秦熠那性子,若是當時時間充裕,在殺了他之后,那個男人必然是要將他碎尸萬段的。
真落到秦熠手里,他怕是連一具全尸都難留。
夜黎嘶啞開口。
身上所有的皮膚血肉都失去了光澤和彈性,他心口的位置空蕩蕩地破開一個漆黑的大洞,傷口邊緣的切口參差不齊,皮肉翻卷,可那些皮肉都是干的,傷口處沒有一滴血滴落下來。
他再次拉起黑色的兜帽戴在了頭上,寬大黑袍將他那慘白的死人臉和干枯的身子全部掩藏在了陰影之中。
他瘋了一般抓扯著自己的頭發瘋狂嘶喊求饒,可根本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距離夜黎最近的新任東陵皇更是連跪都跪不住了,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如同突發惡疾一般身子都痛苦地蜷曲了起來。
他手里還有籌碼,還有可以和秦熠對抗的資本。
那是心臟跳動的聲音,很緩慢,也不劇烈,可那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腦海里。
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好不容易才爬上今日這個位置,為了坐上這東陵國帝位,他把自己的良心,廉恥,尊嚴統統都丟掉了
那心臟雖然被層層符咒包裹,可終歸也不過只有拳頭大小,按理來說,那心臟跳動的聲音只有夜黎一個人能聽到才對。
地宮的大門上此時又多出了不少的血跡,東陵皇都不敢多問那些血是從何而來,待走到夜黎身邊便立刻躬下身去,畢恭畢敬地將那玉璽捧到了夜黎面前。
旁邊的那些侍衛們早已自顧不暇,而站在地宮門口的夜黎背對著他,連看都沒有往他身上多看一眼。
atdivcsstentadva新任東陵皇只能無助地感覺著自己眼前的視線漸漸被鮮血染紅。
因為那恐怖聲音的影響,新任東陵皇的腦子此時已經嗡嗡地響成了一片,最后連說話都已經語無倫次顛三倒四了,他自己竟然還渾然未覺。
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下意識地朝夜黎身上看去,赫然發現夜黎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重新穿好了。
新任東陵皇艱難地喘息著。
“我還這么年輕,我還不想死求求您了國師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別殺我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