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識夏那句話出口之時,季清承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著一般,突然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連翹以前著實沒有見過這種陣仗,見季清承動了,她的眼神驀然轉厲,條件反射地上前一步習慣性就想要攔在蘇識夏身前護著。
可還不待她有動作,蘇識夏已經抬手攔下了她。
連翹轉頭看向蘇識夏,就見蘇識夏的目光依舊緊緊凝在季清承的身上,根本沒有往她的身上看。但卻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一般,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做多余的舉動。
“在酒樓門口攔下你,是因為我認出你了。”
就在連翹想要仔細詢問蘇識夏的時候,季清承開口了。
他的聲音嘶啞而空洞,一字一頓幾乎平鋪直敘地說著答案,言語間根本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一直想要找到季清源,殺了他為全家報,可這么多年過去我也沒能找到任何線索。”
“找到他,殺了他,這是我的執念,任何一絲可能和他有關的線索我都不愿意放過。”
季清承道“我今天之所以會糾纏你,是因為你和季清承年少時私下畫的一副畫像里的女子特別像。我以為你認識他,知道他在哪里,想要從你這里找到季清源的所在。”
“我戴著面具,你怎么認出我和季清源畫像中女子相像的”
蘇識夏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別說是這會兒本就被她用特殊方法控制了神魂的季清承了,連一旁的連翹聽了都感覺自己一直緊繃戒備的情緒竟然不自覺的一點點放松了下來。
她直覺覺得,這會兒蘇識夏若是轉過來問她什么,她說不定也會毫無抵觸地全部據實以告。
以前只聽說過蘇識夏會玄術,但從來沒有真正親眼見過,她也不清楚蘇識夏的能力究竟強大到何種地步。
今天親身體驗這一次,她才真的體會到了玄術的可怕。
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對小姐,絕對不能對她有半分不敬的心思。
連翹在心里暗暗想著,就憑蘇識夏這本事,只要蘇識夏想,那就隨時能動手把她變成一個任由她擺布的傀儡啊,敢有二心那簡直就是找死
連翹出神的間隙,季清承已再次開了口。
“你的臉上雖然戴著面具,但從你露出來的那半張臉的輪廓線條來看,你就是季清源畫中之人無疑。”
季清承的語調依舊沒有什么起伏,可這次他的用詞卻無比篤定。
“我自幼跟隨父親學畫,對每一幅畫,每一幅畫中的人物,都有我自己的辨認方法,我確定我沒有認錯人。”
聽完季清承這話,蘇識夏的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
頓了片刻后,她才再次開口問“你是什么時候看到季清源畫我畫像的”
“他十三歲的時候。”
因為蘇識夏是直接問的季清承的神魂,他甚至都不用思考就立刻說出了記憶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