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兔子知道是沈悵雪要殺白忍冬
不對,這是乾曜山的兔子,還是那條偏僻路上的兔子,怎么可能知道玉鸞山這些事。
那它為什么非奪那玉鏡
鐘隱月忽然發覺這兔子有些蹊蹺。
他盯著兔子。
兔子對上他的目光,別開臉,眼底深處卻升起一絲慌亂。
正盯著它看的鐘隱月這次沒錯過這一絲慌亂。
鐘隱月抬起手,饒有興致地搓了搓下巴“你一只受著傷的病兔子,下午那會兒為什么那么拼命地要奪玉鏡”
兔子閉上眼,把臉別開得更遠,只留給鐘隱月一個渾圓的后腦勺。
鐘隱月樂了“還挺愛生氣。算了,你不過也就是個兔子,能有什么心思,多半就是想玩玩唄。我也不是質問你,我不怪你,你最后不還是沒搶過我”
鐘隱月移開目光,望著暖爐里的火,托起腮來,“不過你可真奇怪,我從沒見過受了傷還能跑這么快的兔子你是很怕我看到什么不成”
兔子肉眼可見地突然一僵,臉上浮上一層心虛來。
“你后背上的傷,還不是剛剛才造成的,瞧著像之前就有的。”鐘隱月瞇起眼來,“你不會是沈悵雪吧”
兔子兩只耳朵猛地一哆嗦,本能地想警惕地豎立起來。
可立起到一半,它又硬生生把它按了回去,裝作無事發生。
鐘隱月分明看到它的小腦袋都顫了一下。
他心中覺得好笑,這兔子的演技過于拙劣。
鐘隱月故意跟它沉默地僵持片刻,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兔子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不過,到底為什么沈悵雪會動手”
兔子剛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溜了起來。
這次它立刻豎起了耳朵,邊仔細聽著對方的動靜,邊把頭慢慢一點點扭了回來。
直到用余光瞟到鐘隱月又把腦袋挪開,此刻在望著暖爐的火出神,并沒看著自己,它才放心地回過頭來。
鐘隱月望著火光發呆。
他在思考。
兔子心中忐忑不安,緊張得將自己縮成一團,往毛裘里縮了縮。
該來的終究要來,它知道。
它害怕極了,它恐懼鐘隱月會得出的答案。
它沒能阻止鐘隱月看到那個影像。
鐘隱月已經知道動手的是它了。他會知道如今的沈悵
雪已經不是他知道的沈悵雪,他
正當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去時,鐘隱月突然出聲“一定是乾曜干的。”
兔子▊”
兔子難以置信地看向鐘隱月。
鐘隱月的目光灼灼地盯著暖爐里的火,臉色肯定堅定又篤定,十分堅決道“肯定是乾曜對沈悵雪用了什么法術,讓他偷偷來偷襲白忍冬的”
他是真這么認為的。
兔子整個兔都傻了,瞪著兩只兔眼眨巴了兩下。
鐘隱月一拍掌心“對啊這樣整件事就能說通了,不然沈悵雪為什么想殺他還來說服我教他,再說沈悵雪怎么可能做這種事他那么好的一個人”
兔子眼神一變。
它的眼中有什么東西在忽然間就碎掉了。那高高豎起的耳朵一下子就垂了下去,又閉上了眼睛,不看鐘隱月了。
鐘隱月轉頭一看,就見它又不搭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