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上萬年了,我還會怕那個”青隱不以為意,“別操心了,跟我來”
她往里繼續走,路上撿了好幾根落到雪里的樹枝,在一個倒著一根巨大樹木的空曠地方生起火來,烤起了魚。
她用幾根樹枝和一堆石頭做成了個燒烤架。鐘隱月認命地蹲在一旁,轉動著串著兩只大魚的樹枝,當著大排檔干燒烤的師傅。
青隱盤坐在樹木前,把狐貍尾巴抱在懷里。
她拿著一把玉梳,細細梳理尾巴上的毛發,頭也不抬地隨意道“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什么”
“呃我,我遇到了點兒麻煩”鐘隱月干笑著,“跟您也是許久不見了,我想著分離的日子也過夠了,就想把您接回去”
青隱吃吃笑出了聲“你就不怕那個耿明機吃了你”
“他干嘛吃了我,又沒招他惹他。”
“那耿明機之所以修道,全是因著心中有恨。”青隱放下玉梳,抬頭看他,“他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做著大乘,卻遲遲無法飛升,就是因為無法放下心中仇恨。”
“他還是凡夫俗子時,本是一農戶人家的兒子。雖然清貧了些,但家中坐擁良田,所處之地也極是不錯。家中也是兄友弟恭,十分和睦,本可以就那般平安地過完一生。”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母親在某個雨夜里撿回了一只受傷的狐貍回去,說是在回來路上瞧見的。當時那狐貍倒在山溝里奄奄一息,瞧著實在可憐。”
“母親善良心軟,一家人也都一樣。他們好心照顧那只狐貍,給它吃喝。”
“可某日,他母親卻突然沒了蹤影。”青隱瞇起眼睛來,嘴角帶笑道,“你可知是為什么”
鐘隱月全然不知,搖了搖頭。
青隱輕笑幾聲“耿明機當時也不知。后來,他的父兄相繼失蹤,家中最后竟然就只剩下了他與他七八歲的妹妹,還有家里的一只老土狗。”
“那土狗總對著狐貍吠叫。他終于察覺出那狐貍有異了,某日就帶上了妹妹,佯作出門。”
“果然,沒過多久,那土狗就大聲吠叫起來,叫聲卻十分恐懼。”
“耿明機沖回去一看,看到了他的父親。”青隱說,“他看到他只剩上半身的父親在狐貍嘴里,而那狐貍的半張臉已經幻化作人臉。”
鐘隱月一陣驚駭“那狐貍是”
“是妖修。”青隱說,“被他發現,那狐貍便也不裝了。他化作人形,屠了那整整一個村子。”
“耿明機的妹妹也沒能逃脫。只有耿明機一人因著跑得快,幸免于難。”青隱揉著自己的尾巴,道,“這么一個人在天決門做長老,若是我這種狐貍出去,在他的面前走來走去,玉鸞山就別活了你不一直是這么說的嗎”
鐘隱月這才知道她說這些事的用意。
他哈哈干笑了兩聲,道“人也是會改變想法的嘛。”
“你如今怎么想的”
“我如今就想若論起總是真心向著我,能為我著想的,師姑自然是比乾曜長老用心得多。再說,師姑又不是那屠了乾曜長老村家的罪魁禍首,為何師姑要避嫌我不可再寒故人心,這才”
青隱笑了“你還挺會說話的,比他強。”
鐘隱月愣了“他”
“鐘隱月啊。”青隱瞇起雙狐貍眼睛望他,“你不是他,我看得出來。”
鐘隱月心中一驚。
“別這副神態,緊張什么。”青隱說,“你大可放心,我不吃你。”
鐘隱月卻不敢松懈,他在記憶里見識過青隱的強大,昨晚的卜卦之事更讓他也對青隱忌憚了幾分。
他小心翼翼道“你何時看出我不是的”
“太明顯了。”青隱淡然道,“你一進山我就知道了。你不用擔憂,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害你。”
鐘隱月不解“你為何如此你不是前長老留下的”
青隱嗤笑出聲“我自己要留的,又不是為了這鐘隱月才留下來。記好了,小子,活到姑奶奶這個歲數,身邊人是誰都無所謂了。反正眾生來來往往,都逃不開一個離字。”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沒有誰永遠能留住誰,玉鸞也只是個仙號。這個登了仙,就換那個當玉鸞。那個仙隕死在雷劫里,便又換這個當玉鸞。誰都不是真正的玉鸞,玉鸞也不止是一個人。”
“既然誰都不是真正的玉鸞,我也不在乎誰才是玉鸞。我也不是為了玉鸞才在這里,我是喜歡在這里呆著才在這里。我不為了任何一個玉鸞,我只為我自己。”
“再說那小子我看不爽很久了,換一個人來做你這軀殼的主子,我還覺得挺有意思。”青隱說,“在這后山呆了二十幾年了,也該出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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