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下去,她吃得滿嘴流油,臉上立刻浮現起幸福的笑容。
真是豪放的女子。
鐘隱月瞧著她大口吃肉的模樣,哭笑不得地輕笑幾聲,張嘴咬了幾口。
別說,這魚確實好吃。
雖是好吃,可鐘隱月心中有事,沒吃幾口就放下了些。
思慮再三,他還是轉頭看向旁邊吃得開心又狂放的青隱“師姑,隱月還是有一事想問。”
青隱咬著魚望來“嗯”
“您說,這耿明機”鐘隱月頓了頓,猶豫遲疑道,“他既然已誅殺妖狐,卻仍然抱有怨恨,那會不會因著心中仇恨已無處宣泄,所以便遷怒于其他靈物
”
“比如收了一名靈修做弟子,卻不真心拿他當做弟子,而是對外打著弟子的幌子,私底下對他私自用刑折磨,以消心中怨火”
一旁火堆的照映下,鐘隱月清清楚楚地看到青隱眼中立即蔓延上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似乎頗為意外鐘隱月會說這樣的話,但那里面更多的,又似乎是驚異。
她似乎更驚異于他居然能看透到此。
叼著魚意味深長地望了鐘隱月片刻,青隱張嘴放下嘴里的魚。
她直接用手抹了抹全是油光的嘴,瞥了他一眼,諱莫如深地笑了下。
“我無法說太多。”青隱說,“天機不可泄露,有些事自會自行走下去。”
鐘隱月皺皺眉,剛要接話,青隱又說“但我能告訴你一件事。”
“何事”
“你說的此人,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青隱朝他一歪腦袋,“乾曜宮那邊,馬上就要變天了。”
鐘隱月并未因此心慌,反而神色一松。
他長長松了口氣。
“真是如此就好了。”鐘隱月說,“他真得給自己爭一爭了。”
青隱的兩只狐貍眼眸瞪大了些,眨巴了兩下她應當是沒想到鐘隱月會是此番態度。
已過晌午,頭頂的太陽往下落了些。
空中漸陰,日頭不知何時又躲在雪云之后。
天上又飄起細雪來。青隱滅了火堆,提著衣裙,蹦蹦跳跳地跟著鐘隱月往山宮走。
她走在鐘隱月前面,身輕如燕地在前面蹦跶著上山去。
鐘隱月披著毛裘,腳下凈是雪堆,根本走不快。
他望著青隱上躥下跳地跟到了老家似的,心中汗顏,心道這些狐貍兔子果然比人類靈活多了,真羨慕。
“走慢點,師姑,”他只能在后面喊,“我走不快啦,一會兒我看不見你了。”
青隱停了下來,回頭一瞥,見他根本沒挪動幾步地方,當即鄙夷道“誰叫你穿那么多的,多礙事兒。”
不穿這么多我不就凍死了嗎
鐘隱月敢怒不敢言,只好干笑。
青隱低下身,回頭往后一撲,在半空中化作一只白狐,向他奔了過去。
變成了白狐,她倒是優雅了許多。
她停在鐘隱月身側。鐘隱月一低頭,見到她這只狐貍眉間還有一點朱血。
青隱仰頭道“坐上來,我馱你回去。”
她現在的體形比一般白狐大了許多,的確能馱起一人。
鐘隱月卻有些靦腆“不好吧,師姑”
“等你下山,太陽都要跟你一起落山了。你若不上來,你師姑也可以把你打暈了再馱回去。”
鐘隱月“”
“你是想大大方方地坐在上面被我馱回去,還是想暈著回去”
鐘隱月不推脫了,默默地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