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了捂嘴,眼神飄離開“沒事。”
他模樣心虛,沈悵雪笑了兩聲出來。
沈悵雪笑了,瞧著沒多在意他的失言。
鐘隱月松了口氣,放下手“秘境的日子快到了,我心里緊張,今日竟然忽視了你是我不好。你剛轉門過來,這會兒心里正沒底,我竟將你趕了回來是我失職了。”
“我并不是怪師尊”沈悵雪說,“我只是想一直和師尊在一起。”
鐘隱月又一愣,臉上紅了些。
“師尊,這世上師尊大約是唯一一個見過我真身,還愿意靠近我的師尊了。”沈悵雪輕聲說,“弟子向來不受人待見外人愿意敬我,給我體面,那也必須有一個前提,便是認為我是人師尊,弟子當真害怕失去師尊。”
“師尊一走,弟子便做了噩夢。夢中那位白師弟天賦異稟,越發得師尊喜愛連原本要給我的法器,師尊都給了他。弟子心中難過,師尊卻教育我要識大體”
“師尊,我我知道,白師弟是這書中主役,理所應當被眾人喜愛,可我”
沈悵雪欲言又止。
他偏偏頭,嘆了一聲,又把半張臉縮進了被子里。
鐘隱月無可奈何,在被子外面拍了他兩下。
“好啦,別難過了。”鐘隱月說,“他是主角又怎么樣
,我又不會高看他一眼。”
沈悵雪怔了怔,從被子里抬出一雙眼睛來。
“世界上的主角多了去了,千千萬萬個呢。”鐘隱月笑了笑,“我也沒喜歡任何一個啊。再說那個白忍冬,你讓我教他我才教的,傻瓜。”
“你若有朝一日不樂意了,不愿讓我教了,跟我說一聲,我馬上就不理他。”
“對我來說,這兒的主角就是你,這宮里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是你的,誰都別想搶了你的東西去。”
沈悵雪眼睛里慢慢亮起了些什么東西。
他的眼睛里慢慢涌出光亮來,隨后兩眼一酸,眼淚又無聲地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他又哭了。鐘隱月哭笑不得,從懷里掏出一方帕子,給他擦掉了眼淚。
“好了好了,不哭了。”鐘隱月說,“我們這可憐的小兔子喲不哭了啊,好好躺著,我以后肯定不丟下你一個人了,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沈悵雪努力止住眼淚,兩眼通紅地問他“師尊真的不會覺得我,麻煩嗎”
“我巴不得你給我添麻煩呢。”鐘隱月說,“你多可憐吶,在這里左搖右晃的,日日被人依賴陷害又受傷,沒一個人能讓你靠一靠。我從前做夢都是跑到這里來,被你靠一會兒。”
沈悵雪眼神愣愣地望著他,又呆呆地哭了。
他沒哭出聲,只是眼淚不停地從眼眶里滾落出來。
鐘隱月又低手去給他擦眼淚。剛伸手過去,沈悵雪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拉著鐘隱月的手掌,貼住自己的臉頰。淚痕還殘留著,他的臉上一片濕潤,又因著發燒一片滾燙。
他在鐘隱月手里閉上眼,長睫劃過鐘隱月的手掌。
鐘隱月手都僵住了,不敢動彈。
他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得跟要活蹦出胸腔來一般。
“師尊,”沈悵雪叫他,“師尊別走。”
鐘隱月回答了他什么
他記不得,隆隆的心跳聲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總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脫下外袍,只穿著里衣,躺到了床榻上,還進了沈悵雪的被窩。
病兔子抱著他的腰,腦袋埋在他胸口上。
他燒得很燙,牢牢掛在鐘隱月身上,將他死死抱著,閉著眼睛呼吸沉穩地睡著。
鐘隱月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他突然發現,他的腦子里面已經組不成一句完整的話了。
沈悵雪已經把他的語言中樞系統干暴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