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悵雪知道了自己的命數。
他知道自己會因為白忍冬橫死,而且沒有任何一人感謝他的死去。這里所有的人修都會理所當然地踩著他的尸體,理所當然地將他挖骨扒皮,理所當然地踩著他的血肉,高興著主角的“復活”。
甚至無人為他立墳。
所以即使他循規蹈矩,即使他溫和有禮,即使他知道這一切還沒發生,即使他知道白忍冬還什么都沒做,即使他能忍住酸澀拜托鐘隱月好好教導,把白忍冬從既定的路上拉回到正軌上,可他仍然心有不甘。
他還是會覺得不公,畢竟這世上沒人應該做誰的墊腳石,他沈悵雪什么都不欠白忍冬的。
他恨那些既定的命數,又沒辦法恨還什么都沒做的白忍冬。而這無處可去的怨恨在他心中慢慢生根,又令他無法真正心胸寬廣地面對白忍冬。
所以,即使無法讓白忍冬知道會發生什么,他也想讓他知道乾曜宮是什么日子大約是出于這種想法,沈悵雪才做了這些事。
可這樣也說不通。
鐘隱月雖說心中有了這一番猜想,可細細品來,又能發覺這里頭邏輯不通。
鐘隱月與他說過,白忍冬因為天賦異稟,在乾曜宮極其受寵,是乾曜長老的心頭肉。
所以即使做了這些,讓白忍冬落到乾曜宮的地方里,耿明機也不會像對他一樣對待白忍冬。
畢竟說到底,沈悵雪受耿明機折磨被所有人理所當然害死的原因,是因為他是靈修。
他地位卑賤,耿明機又最恨靈物,沈悵雪才會是這一切的受害者。
白忍冬天賦異稟,又是這世界的主角,他不會被那樣對待沈悵雪應該也明白的。
是怨恨蒙蔽了雙眼,才忘了這事
鐘隱月覺得不至于,沈悵雪又不傻。
鐘隱月心中不解。
青隱看出了他的猶豫疑惑,從喉嚨里擠出一聲輕笑來“你也不傻。”
鐘隱月的確也不傻,青隱這一句話,他就知道青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瞞也是瞞不過的,鐘隱月就如實答“我想不通。”
“想不通的就不必硬想。”青隱說,“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了。”
“是嗎。”
鐘隱月嘟嘟囔囔應了聲,也不再糾結了。眼下還在秘境里,周身也出了其他事情,鐘隱月便順理成章地轉移了話題,“話說回來,方才那兩只妖獸”
“都不是簡單的東西。”青隱說,“有人在故意刁難你。我那只妖獸命門上有一法寶,這種秘境里,只要把這些妖獸守護的法寶鑲入命門,就能讓它迅速沖撞出去,到處襲擊人。”
雖說目標無法確定,但只要走在鐘隱月旁邊的那條洞路上,再把妖獸的腦袋朝向他這邊,就能保證一定能攻擊到他了。
沒記錯的話,原文中走在隔壁那條路上的,是云序門。
云序長老好像之前就看他不
太順眼。
系統之前也說過,這次秘境會有人對他蠢蠢欲動鐘隱月本以為會是耿明機,但沒想到是云序。
不過他也不意外。從之前的幾次事情看來,云序長老都又蠢又壞。
他在原文里是個比原主還沒存在感的長老,鐘隱月還真沒想到他會愚蠢到這份兒上。做這種事,跟實名制下毒殺人毫無區別。
思索間,鐘隱月繼續往前行進。
他看向系統面板。繼剛剛解決了那兩只妖獸后,系統就給了他一個新的任務。
那是一個新的地點,距離他們這里不到百米。而任務目標,依然是鐘隱月要自己出手,阻擋一只妖獸。
大約是隔壁的云序長老又要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