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想起過去的事情,蔣莞就覺得有些滑稽。
她腦子活泛,曾經想過很多勾引謝為能讓他憐惜心軟的手段結果那些招數全都用在賀聞朝身上了。
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么陰差陽錯。
蔣莞喜歡了謝為很多年,卻連喜歡兩個字都沒說過,而她不愛賀聞朝,在他面前卻總能把哄人的情話張口就來
對于賀聞朝而言,她真的是個攪亂他人生的敗類。
所以他現在想要報復自己這個攪局者是理所當然,蔣莞都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甚至她是愿意被他報復的,至多會在嘴上反擊,氣他兩句。
蔣莞被電話吵醒時天光大亮,她從回憶里抽身,只覺得從頭到腳的酸疼。
分明沒做什么,但卻更覺空虛。
嘖,人這種生物怎么就這么愛犯賤呢
蔣莞掃了眼屏幕,接起電話“喂”
“你聲音怎么這么啞”對面的女聲帶著股不怒自威的清冷感,但一聽就是上了年紀的“我聽你姐說你回京北了,晚上我在燕春樓定了個包廂,一起吃頓飯。”
蔣莞“沒空。”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懶得應付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為了防止寧蘭再打過來下達命令教訓人,蔣莞索性把這個號碼拉黑。
天高皇帝遠,現在他們捉不到她的人,就算是爸媽也管不著她。
接下來微信電話,視頻,發來的信息也是一概不看。
蔣莞不孝的坦坦蕩蕩,她甚至覺得沒把寧蘭的微信也拉黑,已經是她這個做女兒的最后一絲乖巧了。
蔣莞勉強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整理儀容。
鏡子里的女人面色蒼白的像紙片鬼,一雙狐貍眼的琥珀色眼珠更顯清透,此刻也讓人覺得慎得慌。
她自嘲一笑,在臉上涂脂抹粉。
這些年來她化妝其實不是為了更好看,而是想增添幾分氣色,起碼在人前要看著正常一些。
蔣莞今天要去見一個客戶,是在回京北前就約好的。
也是頂頭上司能給她批一周假的等價交換。
資本家就這樣,給你假也得讓你干活,惦記著公司那點事兒,不把員工的最后一絲血榨干都不罷休。
約好的地點是京北西郊的陶瓷藝展中心,是對方團隊的人定的地方。
這種不是咖啡廳和餐廳的約見地點多少有些新奇,但無論在哪兒都是談事,蔣莞無所謂,吃好飯開車過去的。
她就職的公司是申城的一家娛樂傳媒,大公司,畢業后就投了簡歷進去,混了五年才勉強混到部門小組經理的位置。
如今公司有意在京北發展,當然要有合作對象的牽線搭橋。
蔣莞本身就在公關部工作,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爐火純青,這種應酬交給她做最為合適。
京北這邊派來的話事人也是經理級別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名叫祁靜,職業化的裝扮相當干練,氣質成熟,言談舉止都很干脆利落。
兩個人在偌大的陶瓷展里面邊走邊聊,一路相談甚歡。
“老程說派人過來跟我談,我真沒想到是你這么年輕的小姑娘。”公事暫且告一段落,祁靜笑著說“結果辦起事來倒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真不錯。”
蔣莞抬了抬唇角,同樣回以微笑“靜姐,您也年輕。”
老程就是她在申城的頂頭上司,程淮景。
像是他們這種在娛樂公司負責公關部門的職位,第一要素就得有現在這種網絡新時代的嗅覺敏感度,年輕人更適合,祁靜這話倒是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