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聞朝一雙眼睛的注視下,蔣莞難得有種少見的羞恥感。
就仿佛這樣簡單拉扯的你問我答,遠比兩個人赤呈相對時讓人更不好意思。
她腳底都有些燒,小聲說“想讓你自己來還給我。”
說完,就瞧見那雙僅僅露出來的漆黑眼眸亮了亮。
蔣莞的心跳頻率更快了。
“我親手給你的,”她不斷給自己找補“你當然也得親手還給我。”
說完自己都覺得外強中干,抿著唇攆人“趕緊走吧,這兒離機場挺遠的呢。”
面上淡定,實則窘迫的一塌糊涂。
賀聞朝似乎是瞧出來她的不好意思,沒說什么。
只一雙眼睛很輕的彎了彎,然后轉身去等電梯。
兩個人擁有著看似最親密無間的身體關系,但在床下,即便偶爾這樣有些曖昧拉扯的言辭,也終歸是疏離居多的。
目送著男人修長的身影進了電梯,蔣莞才關上門,背靠著墻長長的舒了口氣。
真的是和賀聞朝過招比連續加班還要累。
換成以前他哪有這么不好哄但沒辦法,是她自己得罪的人,就只能自己受著。
從重逢到現在見了這么多面,不管是還是精神上都有過交流,但賀聞朝始終沒有提起過從前的事。
他們之間是存在隔閡的。
只要賀聞朝不主動提,那么從前的隔閡就一直會存在著,就算他們再怎么假裝若無其事,但那就是存在的。
這點,蔣莞心知肚明。
邁入十一月份,申城的溫度才稍稍轉涼。
蔣莞早晚上下班裹著長風衣,偶爾等電梯的時候會碰到隔壁的聶澤。
畢竟大家上下班時間差不多,再加上這種一梯兩戶的房子,想要不碰到比碰到還難。
自從上次在電梯撞見那尷尬的一幕,蔣莞能明顯感覺到聶澤在自己面前是有些緊繃和別扭的。
她也不怎么在乎這些,見到他就微笑著打招呼,坦坦蕩蕩就和從前一樣。
本質就是對待一個半生不熟的鄰居的態度。
漸漸的,聶澤也恢復從前的模樣,見到她就主動打招呼。
“莞姐。”他剛大學畢業沒兩年,比蔣莞要小幾歲,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清爽明亮十分男大。
這天等電梯的時候又遇到,他敲了敲手中抱著的箱子,主動說“你吃獼猴桃么我新買的,拿幾個過去吧。”
少年人經常運動,補充各種維生素是必須的事情,聶澤幾乎每天都會買新鮮的水果。
蔣莞經常碰到他抱著各種各樣的水果箱,之前也被他以鄰居之名分過一些,她每次接受之后都會想辦法用別的東西投桃報李
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就算只是一些水果,她也不適應白吃白拿。
這么一來二去的,蔣莞和聶澤也算是走得比較近
。
但現在,他們顯然不適合這么換來換去的保持鄰里情誼了。
“不了。”一起走進電梯,蔣莞刷卡后對聶澤笑了笑“我不喜歡吃獼猴桃。”
她明艷的側臉掛著的微笑很得體,卻有種淡淡的疏離感。
聶澤愣了下,一股失落劃過心頭。
“那,”他不自覺開口“那你喜歡吃什么水果我明天可以”
“我可以自己買的。”蔣莞打斷他,女人很禮貌的看著他的眼睛,笑容不變“樓下就有超市賣水果,拿上來不費事。”
聶澤聽出來她話里話外的拒人于千里,不自覺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