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莞說完還沒等得意,就開始后悔為什么要故意氣賀聞朝了。
他像是一點也不允許她在這方面開玩笑,是真的生氣,紅燈時剎車差點踩成油門,慢了半拍收住卻也撞到了前面車的保險杠
副駕駛上的蔣莞系著安全帶,但毫無防備之下也隨著咣當一聲種種向前又被拉了回來,手心瞬間濡濕了一片冷汗。
“你,”蔣莞側頭看著面色平淡的賀聞朝,一口老血差點氣吐出來,狠狠罵“你要死啊”
賀聞朝沒說話,準備下車去和前面被撞到的汽車車主做交涉。
“等等”蔣莞雖然氣急,但理智還在,急忙攔住他“你別下去,我去吧。”
他這張臉算是個公眾人物,萬一對方車主認出來了怎么辦明星發生交通事故這種事,被爆出來會惹人非議的。
蔣莞說完生怕他不同意,搶著下了車。
賀聞朝坐在駕駛位上,透過車窗看著女人踩著高跟鞋去和對方車主有條不紊的交涉。
她側顏明媚,是光看著臉都不舍得對她發火的類型,被撞的車主是個男人,態度自然和藹了下來,笑的像個花骨朵。
賀聞朝喉結滾動,強忍著下車去替代蔣莞的沖動。
因為他知道她的心思,自然就不能去破壞。
看著看著,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體內那股子煩躁不安的心情也勉強平靜了下來。
他盯著蔣莞言笑晏晏的模樣,后知后覺到意識到自己剛剛態度上的過分。
或許不僅僅是過分,還是一種畸形又病態的占有欲。
賀聞朝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之前讀慶山的喜宴時里面有一句話
高級的感情,最終形成精神和意識。
低級的感情,只能淪為脾氣和情緒。
賀聞朝知道,也許他現在對蔣莞就是所謂的低級感情。
哪怕有意克制,改正,但總也改不掉骨子里那種應激反應,好像身體里的每個細胞都會自動自發作出抗爭。
平時自詡為冷靜,可蔣莞的一言一行就能輕易激起他晦澀的陰暗面,讓他忍不住對她發火。
這樣不對,太不對了。
賀聞朝不斷檢討著自己,等路障移開,蔣莞終于和對面車主談完回來,兩個人重新開車上路時,他低聲道歉“對不起。”
“嗯”蔣莞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賀聞朝目視前方,又重復了一遍“對不起。”
“我剛剛不該發火。”
男人道歉道的義正嚴辭,一副真的知錯了的模樣,聽的蔣莞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誰讓她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呢。
“也沒什么,我剛剛也是故意的”她咬了下唇,嘟囔道“我沒想要你那個朋友的電話號。”
就是他太氣人,話趕話到那兒了。
賀聞朝聽她連祁誡的
名字都不記得,只用你那個朋友代指,心里更覺得好受了一些。
他笑了下“那不吵架了”
“本來也沒想吵架”是他亂找茬。
但現在蔣莞心情變好,也就什么都不想計較了,她彎著唇角,絮絮叨叨的和他說起剛剛交通事故的解決辦法被撞掉保險杠的車主有全險,他們互相留了電話,如果后續有補漆之類的額外支出再聯系。
賀聞朝認真聽著,并未搭話。
等把車子開進蔣莞住的小區停車場里,他下了車后第一件事就說“把車主聯系方式給我,你刪掉。”
以后他們最好還是不要在開車的時候談事兒,容易出意外。
蔣莞沒有異議,干脆按照他說的做了。
畢竟車主是賀聞朝,撞掉別人保險杠的也是他,現在他要負責,她也沒有越俎代庖的道理。
更何況,她是真的懶得管這種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