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周歲意味著成年人,不需要依靠任何撫養權了。
“可是,撫養權官司能打這么久么”蔣莞不懂法律,懵懵地問。
“一般來說不可以,但他們行。”賀聞朝抽了張濕巾,幫著她擦手“因為我媽是律師,我爸有錢,他們就可以一直爭下去。”
他們誰也贏不了誰,都巴著自己這一點血脈不放就猶如巴著救命稻草,所以就一直爭執不休。
蔣莞聽著,簡直覺得賀聞朝比自己還可憐。
雖然她和父母的關系也不好,但起碼還有愛她的老一輩,奶奶去世了,她還有爺爺。
可賀聞朝的爸媽,簡直是把他當成一個私有物品去爭搶。
從賀聞朝的描述就能聽出來,他的父母一個有錢一個有辦法,想來也都是社會地位極高的人。
他們爭他的撫養權僅僅是為了延續血脈這么簡單想必不止如此。
賀聞朝在鋼琴上的天賦幾乎瞎眼可見,少年時就拿了肖邦國際鋼琴獎的成年組金獎,誰不想讓這樣的一個天才屬于自己
爭撫養權爭的不僅僅是血緣,孩子,還爭的是自己的臉面,爭這口氣。
這些,估計賀聞朝都是心知肚明的。
畢竟自己憑借描述都能聽出來的事,更何況他這么聰明呢
蔣莞有些唏噓,用被他擦干凈的手捧起他的臉親了他一口“沒關系,以后有我對你好。”
現在想想,自己那時候整天對著賀聞朝畫大餅可真夠過分的,明知道他是個缺愛的孩子。
蔣莞回憶起來,都忍不住懊惱的縮進被子里翻滾,真想時間倒流讓自己把話都收回去。
她想起來自己下午的落荒而逃,也是因為總能想起自己在過去的那些時光里是多么過分。
蔣莞咬著手指,半晌后給蘇兮打了個電話過去。
漫長的嘟嘟盲音里,她連著打了四五個電話過去,對面才接了起來。
“大姐,你是不是有病啊”蘇兮的聲音虛弱,帶著幽怨“這特么凌晨四點你是通宵還是出國了”
要不然正常人怎么可能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
“我想好了。”蔣莞聲音清明,嚴肅道“我以后要對賀聞朝好一點。”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覺得我真得對他好一點。”蔣莞頓了下,繼續說“你不是說我們復合得第一個告訴你嗎我這就告訴你了。”
她決定從現在開始,用以后的余生來兌現當初的那句承諾以后有我對你好。
“啊”蘇兮大驚,聲音都清醒了不少“你們復合了”
“還沒,就是我已經決定和他復合了,不糾結了。”蔣莞是那種在決定一件事之前會反復思慮很久,但一旦有了決定后就不會回頭的那種人。
此刻她拋掉了所有的顧慮,只想跟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走頓時覺得渾身松快,豁然開朗。
蘇兮簡直覺得自己被耍,怒氣沖沖“蔣莞我真被你氣死了,還沒復合給我打什么電話,煩人”
她聽著電話里掛斷的嘟嘟聲,忍不住笑了笑。
都說人在夜晚做決定會有沖動的成分在,但蔣莞卻覺得自己現在才是這段時間以來最清醒的時候。
大概真的是白天賀聞朝的話給了她勇氣吧。
人在察覺到自己被偏愛的時候,總會更有底氣一些,而她在這方面總是敏銳的。
重逢這段時間,蔣莞一開始以為賀聞朝只是心有不甘,想報復自己,所以她也情愿被他玩弄一次。
可是那家伙呀,哪里是會報復別人的人呢
賀聞朝總是傻傻的掉進同一個坑里,又一次率先暴露了他更愛的一面。
這次,蔣莞不舍得再讓他失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