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皙修長的手臂上,是一道道已經結了疤的痕跡。
在母親又驚又痛撲簌落淚的眼神中,少年淡淡道“疼痛能讓人專注。”
也許他天生是個怪胎吧,別人都怕疼,但他反倒能利用疼痛,而更怕的是分心渙散的自己。
賀聞朝的自殘不是有意的,是有目的的。
而且他不覺得這是在傷害自己,反倒認為這是讓他做事效率更高的一個辦法。
如果不是碰到了蔣莞,或許他會一直都不會停
因為上的疼痛如果能分散情緒上的難受,那其實是獲利的。
只是他遇到蔣莞了,是命數,是劫數。
賀聞朝看了眼臥室關閉的門,難得有種想再次拿起圓規的沖動,這是一種很多年沒有過的感覺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幾年他一直在看病,他知道黎青明是個很好的醫生,他也認同他,信任他。
賀聞朝想遵從醫囑,偏偏蔣莞像是個打不死的小強,甚至比起十年前追他的時候更態度更頑固。
而且她這次學聰明了,天天過來胡攪蠻纏卻始終不明說自己的目的,為的就是
不給他直接拒絕的機會。
眼下他能裝一天,兩天,一周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裝多久。
幾乎每天都在瀕臨崩盤。
如果蔣莞和鋼琴一樣就好了。
同樣讓他又愛又恨,無比依賴,卻能被他全權掌控。
可活生生的人和物件是不一樣的,的情緒價值也不一樣。
賀聞朝自嘲的抬了抬唇角,起身拿起茶幾上的便利貼和筆。
修長的手指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然后貼在了蔣莞放在玄關處的皮包上。
沒有發微信,他就是和她之前一樣,留了個小紙條。
大約是因為周身有賀聞朝氣息的緣故,蔣莞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是喝醉酒那天之后睡的最沉的一晚了。
只不過醒的很早,胃里空虛,是活活被餓醒的。
蔣莞半睜開眼睛時揉著肚子,惺忪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賀聞朝臥室的床上她之前也留宿過一次,自然是認得這里的。
只是,賀聞朝呢
她愣了愣,倏地一下坐起來,面色有些恍惚的望了一圈四周,慢了半拍才起身下床。
被子從肩頭滑落,蔣莞才發現她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還是昨天的,只是牛仔褲和內衣被脫下來了,大約是為了讓她睡的舒適些。
嘖,賀聞朝還真夠正人君子的,且非常貼心
她揉了揉頭發,迷迷糊糊的笑了會兒,才穿好衣服走出臥室。
蔣莞本以為賀聞朝把主臥讓給了自己就會去隔壁客房睡,可走到客廳看到客房門庭大開,偌大的屋子都是空蕩蕩的。
嗯這才早晨六點,他怎么不在家她記得他沒有晨跑的習慣啊。
蔣莞有些不明所以,可也沒有時間去多想什么。
她現在餓的要命,身上穿著昨天的衣服也很不舒服,得抓緊時間洗澡化妝,一會兒還要上班。
一堆工作像鬼一樣的纏上了她,沒到年假前真是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蔣莞抄起搭在椅子上的大衣,走向玄關換好鞋子,拎包要走的時候才看到貼在上面的便利貼。
是賀聞朝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
這幾天別過來了,我不在京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