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安排一貫很恰巧的,瞧,她連聯系方式都有。
蔣莞皺眉,痛苦的低泣“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那個時候謝為出事,又臨近高考,一堆事壓的她喘不上來氣。
她找了很多律師,但沒有一個人愿意為了謝為辯護畢竟打這種官司費時費力,要花很多律師費,但少年的家里是肉眼可見的家徒四壁。
那些有名望的律師,又有哪個愿意接這樁官司呢
蔣莞沒人脈,也沒錢,關于謝為的事情也沒人能說。
不能和賀聞朝說,除非她想死。
不能和爺爺說,他年紀大了,身體本來就不好,不能受刺激。
她真的,連個傾訴對象都沒有。
窮途末路之下,蔣莞第一次主動回了家,去求父母。
從奶奶去世那年起她和蔣琿還有寧蘭的關系就已經降至冰點,這些年來,她從沒有服過軟。
但蔣莞知道蔣琿是公安局局長,很有人脈,如果他們不愿意動用自己的人脈幫謝為,至少可以給她錢,讓她請個律師
可迎接蔣莞的是冷冰冰的一巴掌。
“你和這個小流氓混了這么多年,我們一直反對你都當耳旁風”寧蘭恨鐵不成鋼的罵著“我說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就不信”
“現在他人都進去了你還不知道反省,還要讓我和你爸去幫這個小流氓蔣莞,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些年你還沒鬧夠么叫你回家也不回,甚至給錢都不要就整天和那個小流氓不三不四的在一起你還要讓我們多丟人才甘心”
鬧,丟人,這就是父母對她的一貫評價。
即便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蔣莞還是在那稚嫩的年紀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萬箭穿心。
原來血脈相連,情緒也像是隔著萬千山脈。
蔣莞沒有伸手去捂被打紅的面頰,只是看著蔣琿,眼睛里閃著倔強的光“爸,您能不能幫幫我這是我第一次求您。”
蔣琿只是搖頭。
最后那絲光,也滅了。
“挺好。”女孩兒冷冷笑了下,轉身離開“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們。”
狼狽的從父母家里離開,有那么一瞬間,蔣莞也曾想到過放棄。
她只是個十八歲的女生,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不是沒有努力過,但她沒有任何能力,放棄是不是也很正常
可是夜里一個人走在小巷,蔣莞就能想起謝為在那些年是如何保護她,幫她趕走那些想要欺負她的惡霸流氓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蔣莞作為一個沒有父母照看的孤女偏偏漂亮的出奇,那些年上學時,怎么可能不招人覬覦
十三歲之后她為了保護自己,幾乎是寄生蟲一樣的纏著謝為。
而少年自己活著都很艱難了,卻還是不斷幫她哪怕他有時候會不耐煩,攆他走,但蔣莞就是知道謝為是裝的,他會照顧她。
這樣的經歷,她怎么能放棄救他
一定要請個好點的律師,謝為還這么年輕,母親受辱他過失殺人,找到優秀的律師做辯護,一定能減刑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蔣莞感覺自己的內心宛若被魔鬼催使。
她不想給自己后悔的時間,孤注一擲的聯系了白若眉。
咖啡廳內,女孩兒在那成熟女人強大的氣場之下,像是一只可憐巴巴的鵪鶉。
蔣莞沒有勇氣聽白若眉的發難,自我檢討似的一句一句
“對不起阿姨,您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很不禮貌,其實您說的很對,賀聞朝不應該為了我改變去德國留學的計劃,我會好好勸勸他的。”
“我知道您對我不滿意,我確實不夠好,我會、會離開他的。”
其實他們本來就不般配,賀聞朝是她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