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輕輕一傾斜,那盒胡蘿卜就這樣傾倒了下去,“你說晚了,已經下了。”
宋時眠,“”
他道,“青菜”
“也下了,補充維生素。”
兩人同居的第一頓飯以厲潮被揍了一拳拉開帷幕。
他捧著碗,努力消滅掉里面的胡蘿卜,跟宋時眠報備行程。
“我明天要出差,回來估計很晚了,別等我。”
哪怕看不見,宋時眠依舊精準地把碗里被夾帶私貨放進來的胡蘿卜扒拉到另外一邊,聞言抬起頭來。
“你們這個工作還需要出差”
厲潮面不改色,“嗯,出去進貨,不過路程有些遠,回來估計晚上了。”
“這么遠就不回來唄。”
“那邊在山里,沒住的地方。”
“好吧。”宋時眠道,“那路上小心點啊,實在不行就找個農戶給點錢湊合一晚。”
男人眼底蕩出笑意,“知道了,嘗嘗這個。”
宋時眠警惕道,“這是什么”
“胡蘿卜。”
他拿筷子戳了戳,“胡說,這明明是牛肉丸。”
厲潮咬碎嘴里的胡蘿卜,“眼睛看不見,認吃的倒一認一個準。”
只有人,越認越糊涂。
兩人同居的第一晚,或許是出自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都只是單純的睡覺,其對于其它的,保持緘默的態度。
那個被宋時眠塞到墻角的大熊被扯了出來,放在兩人中間。宋時眠一伸手,摸到的只有大熊毛茸茸的身體。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至于以后
他閉上眼,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他是睡著了,自然也不知道在熊的另一邊,厲潮睜著眼睛和傻乎乎的熊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快半個小時。
等到另一道均勻的呼吸聲在房間里響起時,大熊被一只手扯開。緊接著,溫熱的軀體朝宋時眠靠近,在他陷入夢鄉的時候,落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第二天,宋時眠醒的時候厲潮已經不見了。原本橫在兩人中間的大熊也不知道被他踢到哪里,他伸手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手機里有男人留給他的消息,告訴他早餐放在桌子上。
宋時眠拿著手機,抱著被子蹭了蹭,傻樂了半天才起床。
洗漱完后,他吃了厲潮留給他的早餐就開始一天的工作,想著等到下午到時候問問他有沒有到地方。
結果他的電話還沒打過去,對方就先給他打了視頻。
男人今天穿了身煙灰色的西裝坐在車里,手里端著盒飯,手機立在前面的儀表臺上,看著那頭接通了視頻,眼神變得柔和。
“把鏡頭往左一點,手機里看不見你。”
青年很聽話地把手機往左挪了挪,很快,鏡頭里出現了他的臉。
衣服估計是隨便抽出來穿的,一件藍色的襯衫,很寬松的樣式,上面那顆扣子沒扣,低著頭的時候,鎖骨若隱若現。
這個時候宋時眠也在吃午飯,嘴里塞著牛肉,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你到啦”
厲潮回答他,“剛到沒多久,現在在吃午飯。”
“吃的什么”
男人低頭看了眼,“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