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的褚皮紙和云龍紙,先來半刀吧,宿舍實在沒地方放。
從前都是線上訂購固定的用品,這一次來了店里,阿言和祝覺簡直挑花了眼,試筆試墨,好東西太多,阿言苦著臉掏出手機算著小金庫里的錢,痛并快樂著。
長眉的潘伯伯笑呵呵地看著兩人“小言丫頭,你這很有言老師的豪氣啊。小祝,這就被管家了”
祝覺提著的籃子里放著阿言挑好的筆和礦石顏料,聞言正色道“我的就是她的,沒什么區別。”
潘伯伯嘖嘖兩聲,“得,我叫人你們包裝去,一刀紙下午叫人給你們送過去,你們倆今天這打扮能扛貨嗎”
這頭兩人剛挑完東西,把地址給了潘伯伯等著送貨上門,出了這店鋪,就見外頭的一條攤子上圍了許多人。
最惹得阿言注意的是,她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無比晃眼且熟悉的金色光環。
“古穿今”
阿言至今遇到的光環人士頭頂上的光環還沒有重復的,這是又一個古穿今人士,還是她的那位好室友也在這里
她對著祝覺使了個眼神,竹馬立刻心領神會,兩人也湊了那被圍住的攤子看熱鬧。
這是一塊賣各種物件的攤子,攤子上東西雜七雜八,有筆架,有鎮紙,有半塊墨錠,有雕花的硯臺,還有各種茶盞
而
此時,位于最中心位置的正是顧嘉歲,在她的身邊還有一位穿著唐裝的銀發老人,正在和她交涉著什么。
“姑娘,你這茶盞,能否讓我上手一觀”
這銀發老人顯然并非是等閑人士,身邊還帶著兩個一身盤扣衣的男人,像是手下的保鏢。
“這老爺爺是誰啊”阿言只看到老人的后腦勺,但顧嘉歲頭頂上的光環對她可是很顯眼的。
身邊的大叔她和祝覺一眼,“來旅游的那是朱大師,大收藏家,之前央視國寶鑒賞看過沒”
大叔一說,阿言立刻想起了,“是朱重重先生,開博物館的那位”這可是有名的古玩專家,收藏品不但自己開了博物館,還捐獻了許多給國家。
“正是朱大師,那姑娘在這攤子上買了這茶盞,花了兩千多,還讓攤主送了塊墨錠。”
“我看啊,這姑娘肯定是上大當了”
這大叔也來了興致,一副行內人的樣子給二人解說。
阿言點了點頭,看來是顧嘉歲撿漏了。
“這仿的,如今做出的流水盞臻于完美,倒是少了天然的奇巧。”朱大師摸著胡子搖了搖頭,一臉的語重心長。
“姑娘,日后看東西還是審慎些啊”
“哎呀朱大師,你說你這,我們這買賣你情我愿,錢貨兩清,概不退款。”攤主立刻急了起來。
“我知道是假的。”顧嘉歲開口。
流水盞乃是周朝燒出的茶盞,作為公主,她自然用上了第一批,怎么能看不出這是假貨
顧嘉歲話語一出,那朱大師也是一愣。
“這兩千多,可能買不少這茶盞了。”
他的眼神看向顧嘉歲手里握著的包裹的墨錠,顧嘉歲倒也不介意給他看,這老人家也是好心。
“堅如玉,紋如犀,裁紙入刀,上刻玉字。”朱大師嘴里念念有詞,雙手捧著那墨錠整個人都恍惚著。
“這真的假的”
“是真的,蘭墨。”顧嘉歲淡淡的聲音傳來。
“蘭墨”阿言差點原地蹦起來。
文房四寶,徽墨湖筆宣紙端硯赫赫有名,而徽墨的盛世正是大周朝創造出“蘭墨”的蘭瑜父子所帶來的,這是數百年前僅供宮廷御用的絕佳之墨,之后制法失傳,號稱黃金易得,蘭墨難求。無數文人畢生以求半塊蘭墨留香,如今僅存在臺城故宮博物院一塊,這可是號稱千古第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