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驟雨急,主君請進來說話吧。”
即使姜珂不說,根據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荊軻也能隱隱猜出她這次來找自己所謂何事,所以他并未詢問,而是先將姜珂迎進了屋。
姜珂合上雨傘,將其放到廊下,進入屋內,感到一股暖意鋪面而來,稍一抬眼,便看到荊軻放在案上的那把劍,劍的一邊被擦拭得寒光森森,另一邊又重新浮現了細密的褐色銹痕。
姜珂跽坐在荊軻的對面,接過荊軻遞給自己的熱湯喝了一口,然后捂在手里。
她緩緩開口道“燕丹在調查我。”
“其實我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很重要,一定不能讓燕丹知道,否則會天下大亂的,當年在邯鄲,我曾占卜出一個預言,預言上顯示”
“不必。”
姜珂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荊軻出聲制止了。
“什么不必”
荊軻“很重要的秘密,那就不必告知于我了。”
姜珂不露辭色道“我很信任你,所以我愿意將這件事告訴你。”
“既然是會引發天下大亂的預言,那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荊軻能感受到主君的信任,這便足夠了。”荊軻將磨得鋒利,擦拭干凈的長虹插回劍鞘,眼神堅毅,仿佛一簇燃燒得正旺的火焰,“我知道你要讓我去做什么。”
“劍已磨好,正在等待出竅。”
姜珂囑咐道“君之此行,恰如魚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飛幕之上,危險至極。”
“先人曾有言,士為知己者死,女未悅己者容,更何況您先前曾有言,這是關于天下安危的大事,即使是刀山劍林,荊軻也無所畏懼。”
“只是”
他突然來了個大轉折,弄得姜珂心中一沉。
“我的才能低劣,不知能否勝任此事。”
穿越后這么多年的經驗告訴姜珂,他現在需要鼓勵和激勵,不管能不能行,反正情緒價值拉滿,夸就完了。
荊軻可惜道“原本我有一位好友,他的劍術并不落于我,只是我們許久未有來往了,若是他能隨我一同去往燕國,此事成功幾率十有八九。”
姜珂好奇“是何人”
“他名為蓋聶。”
蓋聶這個名字,姜珂有印象,據說歷史上荊軻刺秦之前等待的那位友人就是蓋聶,只不過后來燕丹沒有耐心再等下去,才急不擇路地將人選換成了外強中干的秦舞陽。
哦,對了,歷史上燕丹好像還給荊軻準備了徐夫人匕首,美人手,駿馬肝,金瓦投龜之類的,但這些姜珂統統都沒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荊軻跟著姜珂久了,別得沒學會,她那副精打細算的性格倒是學了個七八成,一塊金爰都他喝半年的酒了,扔水里多浪費啊。
荊軻“但我愿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盡自己全部所能為您除掉燕丹。”
這是他所能想到最真心誠意的誓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