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觸手頓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能和蜥蜴噴血一樣噴出水來,只好接過紙巾在臉上擦,擦完又流,于是不斷用觸手抹臉,幾乎把臉皮擦破。
“我我什么事都沒有”他斷斷續續道,“不知道為什么水會從這兩個洞里流出來,明明以前都是從下面出來的。”
織田作“”
他好像聽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而且現在這些觸手,連藏都不藏了嗎他都看見地上爬滿觸手了,再這樣下去,這個小小的地下酒吧只會成為生長觸手的怪誕小屋。
老板都快抱著貓跳到天花板上了。
在這樣下去,織田作之助自己都覺得理智要崩壞了。
“別哭了。”他拿了十來張紙巾,糊在對方臉上,“也別喝酒了。”
小觸手呆了一下,哭得更響亮了。
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手表。事實上,他在這個酒吧里喝了一個通宵,但他早上八點還要去工作,所以,如果小觸手再哭下去,他就只能陪著,等人安定下來了,再去上班。
到時候又要遲到了。
他的新搭檔是一個十分遵守時間觀念的人,這讓織田作之助有些苦惱。
小觸手毫無臉面地過濾著酒精,可能是因為酒精含量過高了,他覺得臉上的液體苦苦的。鼻子也塞住了人類的鼻子總是不太有用。
他往邊上靠了一下,挨著織田作,鼻翼用力翕動,忽然毫無征兆地說
“你好香噢。”
織田作之助“”
他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到了一絲恐懼,但沒找到自身害怕的來源。只是忍不住往邊上挪了一點,讓自己和小觸手有一段距離。
小觸手兀自哭哭“可是、可是我一點胃口都沒有”
織田作之助心想,自己這個時候是應該慶幸嗎沒有被怪物當做食物什么的。
“我好像壞掉了,好像對別的食物不敢興趣了,”小觸手抱住自己的觸手,“現在只想吃一樣東西了”
聽起來有些挑食。但這不算什么大問題。至少不是什么毀滅世界的問題。
織田作之助就說“那就吃這一樣東西吃到膩就好了。”
“可是以后就吃不到
了”
小觸手哇得一聲,埋在了吧臺上。
醉了。
織田作之助“”
他覺得自己的頭發正在簌簌地往下掉。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奇怪的生物。他對小觸手的臉有點印象,上過幾次新聞似乎是afia的成員,理論上來說是他的敵人,不過織田作之助其實對afia的員工沒有太多的仇視,特別是那種沒有亂殺人的。
而且小觸手之前就和他接觸過,織田作之助并不覺得這是敵人,除非有一天立場讓他們走到了對立的位置那時候織田作覺得自己應該是打不過小觸手的。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這青年,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仿佛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他推了一下小觸手,把老板和貓從高處帶下來,又聞到了一陣香氣,一陣恍惚過后,織田作之助發現小觸手已經站起來了。
只是看起來神情完全變了副模樣。
多重人格嗎織田作之助思考著。
白發的青年沒有多說話,看著織田作之助的方向,盯了幾秒,轉身離開了。
而太宰治,也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鐘表的指針是對的,確實是早上的時間,但手機里和電腦里的日歷,無不顯示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他失去了一整年的記憶。
而且是和觸手在一起的一整年。
太宰治險些把手中的屏幕給攥裂了一年,那可是一年多。看起來他的大腦已經被觸手徹底洗干凈了記憶,什么都不記得了。身體也沒有任何感覺。也就是說,如果這一年空白的時間里,他被觸手操控著,成為了苗床,他自己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