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下已經足夠荒誕了。
更加荒誕的事還在后面。
織田作之助給他寄了一些東西,在完全不知道太宰治身份的情況下,那些東西很難落到太宰治的手里。而且太宰治那時候還在靜靜思考,他知道最近因為世界線變動的緣故,外面的情況變得很亂,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發揮野心,想要把afia首領的位置拿在手里。
老實說這些事情太宰治只需要輕輕思考一下就能直接解決了,但他本性里面有一點點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是什么扮豬吃老虎,單純就是想要觀察樂子到底還能到哪一步,然后一口氣解決。
而且
他其實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做這個afia首領。
記憶缺失的感覺很不妙,推測了幾天,他只能想到自己當上首領是為了織田作,卻想不通為什么。
他把所有痛苦的事情挨個思考了一遍,甚至包含了織田作之助在平行世界的死亡,那已經是他能想象到的、很絕望的事情了。
然而就算是太宰治,在失去了那一部分的記憶,還有書的輔助之后,也沒有思考過,他的悲劇,完全就是萬千世界里,每一條世界線共同促成的悲劇。他和織田作之助,本來應該天生相性合適的兩個朋友,卻總是會被各種命運折磨得只剩下一個人。
而且無法改變。
也許是小觸手拿走了太多東西的緣故,太宰治身上的負面情緒少了太多,唯一的負面情緒大概就是看見小觸手的遺像時實在是太奇怪了。
太宰治忽然愣住,想到了什么。
他站起來,掀開了小觸手的遺像,薄薄的一張相框掉到了地板上,玻璃上碎出蜘蛛網似的紋路,嶄新的相片立刻就掉了出來。
與此同時,幾張白紙從相片的背后冒了出來。
太宰治歪頭。
這不像是小觸手的做法。算得到他不會去碰這種東西,又算到他終究會碰這種東西,這種有點惡心又恰到好處的小心思,他太熟悉了。
就是他自己。
所以這是他自己留給自己的東西。
太宰治拿起那幾張白紙,非常熟悉,他曾經在某些日子,夜以繼日地捧著那本書,整日整日地思考該如何繼續下去,該如何避免他不想要的未來短暫的記憶片段在他接觸到這些紙張的時候,忽然冒了出來。
紙張上開始泛起文字。
太宰治的能力極強,往往只需要掃一眼就能看清整張紙上的重點,他的大腦好似一個全自動的信息整理機器,如果用在學術方面,想必終究會做出極好的成果。可惜他對那些枯燥無味的事情毫無興趣,反而喜歡去觀察那些危險的事物。
一個人類的內心對他來說,和明明白白寫在書上的文字沒什么兩樣。
但太宰治現在開始恨起自己的天賦了,他看的速度太快,以至
于一下子就看見了那些大片大片的、以他為主角的,需要打馬賽克的內容。
那么夸張,偏偏又描寫的那么細致,就好像那些事情發生過,或者正在發生。
這是書,上面記錄的事情是不是過去,便是必然。
太宰治咂舌。
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從天花板掃到地面。他忽然就有點害怕出手們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來,把他纏住,像書里記載的那樣,把他細細地折磨一遍。
但沒有,小觸手并不在這個世界。
翻了幾頁紙,都是這樣的內容,只是主角的狀態稍有改變,遭遇有所不同。
太宰治摸到一頁不太一樣的紙,更加厚重,反過來發現背后疊了一張極薄的紙張,上面有著稚嫩的筆觸。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觸手自己寫的文字了。